第(1/3)頁
謝家二十幾人圍靠在一起,互相檢查傷口,上藥。
周圍其它人也都差不多,或療傷,或休息,行了半日,所有的不滿都沒了,現在就想吃口飯,補個覺,也不知明日還要受多少折磨。
塗嫿掃過四周,發現有些人身上枷鎖已經卸下來了。
她回頭不禁蹙了下眉。
“枷鎖晚上休息時不卸下嗎?”
謝豫川靠著樹乾,抬眸看向對麵篝火處,“謝家之事過於懸奇,押送的衙役可能有彆的想法。”
“怕你們逃跑?”
謝豫川搖了搖頭,耐心為家神解釋道:“謝家老弱婦孺多,跑了一個其它人也要跟著連坐,不是迫不得己,一般人不會逃跑。剛剛出發,他們既不苛待,也沒有偏顧,應該還在暗中觀察試探。”
就如他觀察他們一樣。
塗嫿:“你們要一直戴著這東西行路?”那得多辛苦。
謝豫川:“自然不會,過了明日,就不必如此了。”
塗嫿一時猜不到明日會有何不同,但見他語氣篤定,心想可能謝豫川有什麼其它的辦法和安排?便也沒多問。
一陣涼風吹過,她不由打了個哆嗦。
雙手揣兜時摸到了兜裡的糖塊。
唇角微微揚起,愉悅道:“送你點好吃的糖果吧,甜食可以補充體力。”
下一秒,謝豫川隻覺手心裡多了一把紙包的糖果。
相處多日,他有時覺得家神待他如孩童,心中啞然失笑。
塗嫿在四周轉了轉,發現如謝家這般,類似的也有幾家人,隻是人數上相對要少一些。
轉了一圈,八卦聽了不少。
比如她從一些犯人的小聲議論中,知道了東伯侯一家和翰林學士張達義母子也在隊伍之中。聽說一位因拒絕跟皇家聯姻而慘遭削爵流放,另一位則因觸怒聖心而被革職流放邊州。
君權時代,生死禍福,大概隻在帝王的一念之間,塗嫿心想。
官差們不放飯,犯人就得饑腸轆轆等著,出城時有親朋送了東西的人還好一些,沒人管的隻能自生自滅。
阮氏將臨行前母親送來的包裹打開,想將裡麵的吃食分給眾人充饑。
本來阮夫人還打算讓丈夫和兒子送來幾輛馬車,這樣東西也好多帶一些,免得親人路上過於辛苦。
阮大人前一晚聽見夫人的想法,直晃腦袋。
“夫人,萬萬不可啊!以謝家如今的處境,宮裡怎麼會讓他們舒舒服服地到達。能送點應急之物已是難得了。”
阮氏的包裹裡,加了棉絮的厚衣裳,還有一包飴糖和果脯肉乾,不多勝在頂餓好攜帶。
“娘,您做主給大家分一分吧。”
第(1/3)頁
第(2/3)頁
“既是你爹娘給備下的,你和睿哥留著應急,我們大人沒事,一會衙役們就放飯了。”
周氏沒有接,幫她重新放回包袱裡。
阮氏不放心,特意給謝老夫人拿了一些,“祖母您身體要緊,先吃一點吧。”
謝老夫人緩緩起身,看了看吃食,又看了看阮氏懷中的幼兒。
“祖母。”阮氏輕聲喚道。
謝老夫人道:“阿南你是個好孩子,心裡有大家,不過我也覺得你母親說的對,一會就放飯了,這些你和孩子留著路上備急。”
老太太抬起頭,已經有差役抬著糙餅過來分發,“遇了難,熬過去就好,我們謝家人能熬過去的,沒事。”
“孫媳聽祖母的。”
謝老夫人慈愛地看著她,“好,照顧好自己和睿哥。”
放飯的衙役們一路抬著糙餅過來,邊走衙役邊大聲喊道:
“按規矩,一日二餐,每餐大人一個糙餅,小孩半個,可彆浪費糧食。”
“你們給我聽好了,今天是第一夜,熊大人慈悲,體諒你們剛剛上路,走了半日不到,就讓你們歇下了,後麵的路程還遠著呢,路上遇到什麼天災人禍的都不好說,大人說了,今晚讓你們吃個飽飯,每人兩張餅,明日路上走快著點,不要東想西想給我們當差的找麻煩。”
席地的犯人們,有的連聲感謝,有的則表情寡淡,不吭不聲,給餅就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