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急忙拉住韁繩,努力讓受了驚的馬平靜下來。
早行剛經過一遭驚嚇的流犯們,又遇上一陣天搖地動,嚇得跌坐在地瑟瑟發抖,很快周圍喧聲四起,不少人嚷著趕緊逃命吧!
押官們手忙腳亂從各個方向將四下逃竄的流犯抓了回來,嚴加看管。
這一次,因為多了王翀手下的人馬,官差人多勢眾,很快就平定了騷亂。
流犯們擠在一堆,滿臉驚恐,無論差役們如何打罵,也不肯再往前走。
雖然知道流放的路上,說不好哪天死在半路上,可但凡能活下去誰也不願意去冒險。
王翀的馬車在前,離著山腳不遠了。
山上有落石滾落,牽車的幾匹馬受了驚,原地踏蹄噴著重重的鼻息,也是不肯再往前走。
王翀在車廂裡麵,正跟謝豫川聊到死對頭請來他國高人來這邊鬥法,門下幾位異士技不如人,皆被對方重傷。
此事可大可小,對方過於囂張,如今又貪得無厭,王翀說他自己氣不過,才來求謝豫川幫忙。
還沒說道關鍵處,外麵出了狀況。
王翀撩開車簾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馬袁轉頭回道:“回大人,西山裡傳出巨響,方才山搖地動,落石驚了馬,現在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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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翀臉色難看,仰頭望山中看,忍不住罵道:“不知死活的東西,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謝豫川沉眸,“大人知道山中異動是何人所為?”
都到這節骨眼上了,王翀也不好再瞞他,“還能誰,就某方才與少將軍所言那人,為著一口惡氣,請外方的術士到我國境內猖狂,給他們臉了。”
謝豫川沉默片刻。
耳邊傳來一聲淺笑。
車廂內,香氣始終縈繞,謝豫川看著對麵忍不住開罵的王翀,對方從始至終都不曉得,這車廂內不僅僅隻有他們二人。
王翀甚至見他在車廂內身姿端正,還誤以為是謝家家教所為,客氣地誇讚了一番謝家門風不同凡響。
君子慎獨,做如何解,他算是在謝豫川的身上看到了。
隻有謝豫川自己知道,他哪裡是什麼君子慎獨,端方自重。
那是因為他身邊還有一位“神明”在側。
他豈敢有任何不敬之姿。
總是有些顧慮在心底的。
此時,聽見家神的笑聲,不等凝神回應,隻聽家神對他說:
“那山裡確實有點不同尋常之事,我去替你們看看,如果不麻煩,會讓他們安靜點的。”
謝豫川聞言,忽然憑空開口道:“辛苦了。”
下一刻,身旁香氣轉瞬消失。
家神離開了。
王翀猛地扭頭盯著他,遲疑半晌,問:“少將軍剛才……在同誰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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