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既明一家四口,鐵牛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兩家人因為同睡窩棚一宿,被四周避開的人群,莫名其妙推到了一堆兒裡。
“哦。”
左邊,響起一道好奇的聲音。
就是很單純的活著。
鐵牛認真打量了他兩眼,見他說這話時,臉上的神情不似作假,反而還挺好奇的。
龐既明的兩個孩子,年幼遭難,知事的年紀,領悟力很高。
在鐵牛的身上,龐既明看不到像其他犯人身上的那種絕望、麻木和陰暗的一麵,他看到的是一個身無分文,甚至還扛著枷鎖步履蹣跚向前行進的人,身上蘊藏著豐富而強大的生命力。
這位張翰林真是奇奇怪怪的一個人。
行事確實怪異。
“龐大人?”
彆人都嫌棄他們離得遠遠地,反而他們今日走起路來自在許多,鐵牛話不多,也不識字,偶爾從兩個孩子口中聽到幾個成語,還很好奇地向龐既明打聽。
龐既明在後方看著他的背影,兩道濃眉不由深深皺起。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對鐵牛這個後生的好奇,還是因為昨夜鐵牛對他們一家的“照顧”,龐既明麵對鐵牛的態度,就比先前對著張達義的態度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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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真的不明白,像她丈夫這樣一心撲在河工之上殫精竭慮隻為利益百姓的官,為何會落得這樣的地步,朝廷到底想要什麼樣的官員來做事?
身旁不少路過的犯人目光詫異地打量他。
不以外物為喜,也不以外物為悲。
聯想到對方是因何故流放,心裡不禁想,難怪被當今皇上厭棄。
龐既明跟鐵牛交往半日,妻子肉眼可見一直意誌消沉到破罐子破摔的丈夫,臉上出現了變化。
她抬頭看了看走在前麵的丈夫和年輕的流犯鐵牛。
龐既明發現,自家的兩個孩子似乎也對鐵牛在側,一點都不感到緊張,兩雙眼睛還總是忍不住偷偷打量鐵牛。
龐既明跟鐵牛正聊到,前一日在地上用樹枝摳得什麼東西,龐既明發妻偷偷扭頭擦掉眼角的淚水。
“什麼當官的,我就是個流犯。”龐既明回道。
謝家那麼顯眼,一直跟謝家人同進同出受到照拂的前翰林大人張達義,流犯之中,哪個不曉得他。
小兒子也點點頭。
龐既明的妻子,聽見張達義喊他,卻不見夫君搭理對方。
有些目光就連張達義都被看的極不舒服我,連忙加快腳步儘量趕上隊伍,先回去再議。
一來二去,鐵牛倒是跟龐既明一家相處融洽起來。
前塵往事被龐既明翻篇了,他現在什麼也不想,心裡隻有一個念頭,竭儘全力護著妻兒平安到北地。
如此艱辛的流放之途,龐既明看著鐵牛那一身坦然自若的樣子,心底動容,好像也有什麼很輕微的東西,從心底的最深處悄然生根。
“沒什麼不好的,我們都已經是流犯了。”龐既明道。
至中途隊伍休息時,龐既明坐在妻子身旁,臉上少見的明亮許多。
“彆看鐵牛兄弟不通文墨,可他做人的境界我看比旁人高的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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