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上午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抑鬱了?
“諾瑪。”
“我在。”
耳畔垂落的紅發被微風拂起,露出精致小巧的耳麥,少女輕聲說道:
“查到之前路明非要找的‘夏天蛋糕店’和那間‘林中鬼屋’的屋主了嗎?”
“沒有找到與夏天蛋糕店相關的消息,那間廢棄彆墅的主人在十年前南下經商,現在公司瀕臨破產。
奇怪的是,對方似乎遺忘了這棟彆墅,一直沒有將其掛牌出售。”
“還有嗎?”諾諾清楚學校一貫以來的作風,送給路明非的n96手機百分百安裝有追蹤設備。
甚至在他聯上網的瞬間,可能就已經完全處在學院的監視之中了。
然而諾瑪的回答卻讓人哭笑不得。
原來學校那邊評估過,這部n96即便寄到,路明非也不會有使用的機會。
因為他的叔嬸會以保管或其他理由將手機收走,所以裝備部那邊並未對n96進行任何改裝,那就是一部純粹的通訊設備。
等諾瑪成功獲取路明非的手機信息,也隻看到他又在瀏覽關於楚子航的帖子,似乎是對這位學長有種莫名的執念。
所以,學校這是一早就做好了肉包子打狗的準備嗎?
諾諾無言以對。
但確實,誰也想不到路明非這個慫了一輩子的衰仔會突然雄起,反抗嬸嬸暴政。
“教授那邊怎麼說?”
橫生變故,她不信古德裡安教授還能坐的住。
畢竟路明非要是成功入學的話,有極大概率會成為他的第二名學生。
諾瑪遺憾道:“學術訪談工作尚未完成,古德裡安教授暫時無法親臨指導,他讓你幫忙盯著點,不要總是想著玩。”
“行吧。”諾諾歎了一口氣,重新坐回車上:
“快樂的時光結束了~”
……
是夜,在城市裡如孤魂野鬼般遊蕩半天,路明非回到了位於cbd的旅館。
冰冷的液體自花灑噴薄而出,化作十數道刺骨的水柱,無情衝刷掉外出時附著的每一粒微塵,暫緩了長途跋涉後肉體上的絲絲倦意。
隻是內心的疲憊如同冬日裡凝結的寒冰,任憑這冷水如何衝刷,也難以撼動分毫。
路明非一發不言地看著鏡子裡那個頭發淩亂,眼帶血絲,麵容略顯憔悴的少年。
和陳墨瞳分開後,他走了很多地方。
他去了以前和父母一起住過的出租屋,在那個流傳著某人傳說的少年宮徘徊,又隔著很遠遙望那座名為孔雀邸的豪華彆墅區……
最後,他在一間極具特色,備受某位大老板喜歡的鹵味店,確定了一件事。
那個名為楚天驕的男人,和那對兄妹一樣,從這個世界消失了。
“老楚啊,出車禍走啦,走好多年了。”
鹵肉店老板嘴裡叼著一根白利群,明明沒有點燃,可說出的話卻像是自帶二手煙,莫名嗆得人紅了眼。
“砰!”
倒映著少年蒼白麵容與消瘦身軀的鏡麵轟然碎裂。
一抹暗紅悄然流淌,沿著鏡片那錯落有致的裂痕緩緩蔓延,在斑駁碎麵勾勒出一朵淒美的血色之花。
溫熱血液自拳峰緩緩滑落,每一滴都沉重而決絕,砸在冰冷的洗手台麵上,發出細碎而沉悶的聲響。
支離破碎的鏡麵之中,那張清秀臉龐猙獰而憤怒。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報道隻說失蹤,肯定另有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