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修之法並不一定要交合才可運轉,但要在非交合狀態下逆轉采補之法為爐鼎補充消耗,顯然會對功法發動者產生不小的影響。
甫一感覺到體內靈力恢複些許,玉琉君就強驅了周身寒意,握著黎安的手踏入陣中將人擁入懷中。
溫熱的吻落在冰涼的唇上,靈力在此界展開結界,將寒氣隔絕。魔氣與靈力交融糾纏,漸將人冰冷身軀暖熱。
在零號機下線前,黎安隻聽見它模糊說了句,【傅雲珩也在往昆山來。】
……
昆山之巔,再次踏足此地的風凝看著已經複原的紅綢香案,意外又不意外地感受到了黎安魔氣的殘留。
結合風鄴突然問及玉琉君的話,玉琉君的下落似乎並不難猜。
指腹抹過香案桌麵,風凝翻過一隻倒扣在桌上的酒杯,桌麵上有酒液凝成的冰晶,自帶暖意的玉杯上還掛著殘留未凝固的酒。
神識掃過,不出意外地在某處受阻。
玉琉君的靈力裡摻雜著的魔氣,跟此處殘留的如出一轍。
沒有入魔征兆的人,靈力中摻雜進他人的魔氣,曾有過相似經曆的風凝,對此情況再熟悉不過。
玉杯在手中碎裂,風凝抽劍就要殺進昆山深處,麵前卻突然多出一人,驚得風凝劍鋒陡然偏向一側山壁。
烏石凍土被削掉半塊,風凝沉眸盯著眼前攔路的人。
他的左肩還殘留著血跡,是之前自己的劍劃傷他所留下的。
“師尊,擾人美事可非明智之舉。”傅雲珩橫刀擋在洞口處,還是叫著熟悉的師尊。
多年來的習慣,在恩斷義絕後仍難更改。
總會在每次見麵刻意糾正他的風凝,此刻卻沒有糾正,隻是沉眉冷喝,“讓開!”
銀發白衣的人身後襯著風雪亂舞,他的劍,他的顏,也如風雪一樣寒意徹骨。
斂眸掩下多餘心思,傅雲珩提刀迎上風凝,魔氣卷起風浪,邀烏發玄衣共舞。
刀劍鏗然,碎了山巔風雪紅綢。銀華,玄光,如月華撞夜幕,卻在山間留下道道溝壑。
山巔地動山搖,山內地動山搖。
倏然一靜,是一人落敗,鮮紅染白雪。
風凝振劍抖去刃上血光,邁步自傅雲珩身側行過。
“又不殺我。風凝,你到底在想什麼?”
傅雲珩實在想不明白他在想什麼,“既然你認為魔終究是惡,又何必留著我?”
又何必留著他,多生些不存在的幻想。
“為臆測的未來作惡的可能,誅殺現在尚未作惡的人,不是正道。”
邁行的腳在雪地留下痕跡,似要以此象征自己話語的重量,“若某日你為惡,我必誅你。”
傅雲珩覺得好笑,“你難道不知該防微杜漸,而不是亡羊補牢?”
“懲戒誅惡之事不是亡羊補牢,而是對既定事實做出客觀裁決。”
風凝的聲音自身後山洞中傳來,帶著空洞回響,“惡事發生前,一切的防微杜漸,該是引導矯正,做好惡事發生時的應對準備,而非誅殺一個尚未作惡的無辜者。”
“隨意動殺,叫草芥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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