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衣衫不整地仰躺在地上,麥色的麵孔詭異地透出灰敗,蒼白的唇上染血,圓睜的眼渙散著,沒有焦點。那留在身上人後背手臂的傷痕,顯示他曾奮力反抗。
但反抗隻迎來最凶狠的獵殺。他的手臂連著肩膀被整個撕開,另一側的脖頸被啃咬出白骨,緩緩流淌的血已漸趨凝固,可他的胸膛還在微弱地起伏。
他沒有類人的特點,尖角、尖耳、尾巴之類的,人類所不具備的特點,他不具備,他隻是人類而已。
而伏在他身上撕咬的,同樣是人類。
那應該被稱為野獸的人類,同樣沒了聲息,僵化了一樣,睜著凶狠充血的眼,拽著“食物”的手臂。
餐桌倒下,桌子連同屍骨砸下來,將他僵硬的脊骨都砸斷了,他的嘴裡還死咬著身下“食物”的皮肉。
這樣僵化著抱著“食物”而死的屍體還有很多,他們的食物跟他們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彆,至少在體態上,他們沒什麼差彆。
若是細心分辨,也許能分辨出他們的不同種族,但宴會的主人大可以讓他們保持原本的種族特征,像真正的食物那樣,被烹飪後端上餐桌。
但他選擇了血腥的宴會,將食物塑造成類人的形態。
這是玏西一直不敢跟黎安說的,那些被他賦予了力量的人,是披著人皮的惡魔的真相。
可隻要是真相,終有被揭開的那一天。
他的安直麵了這對他而言最殘酷的真相,而自己卻什麼都不能為他做。
身後跟上來的人看著宴廳中的情況,將目光投向了玏西梵希特。
玏西梵希特攔下了他們。
他答應過安,在安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之前,不會妨礙他,也不允許彆人妨礙他。
那些人雖有不滿,但也樂意見得黎安跟貴族們狗咬狗,暫時歇下了進攻的心思,站在玏西梵希特身後關注著戰局。
眼下其實沒什麼戰局可言。
宴會正在氣氛最熱烈的時候,黎安就像驟然闖入的冷空氣,將宴會氣氛凍結的同時,將宴會廳中的多數人都凍得僵化了。
並不是嚴格意義上的冰凍,更像是一種不體現石化特征的石化。
玏西知道,那是黎安能力的一種。
曾經,安為他彆上的某朵小花,替他試驗了那個能力,被勁風吹成了齏粉。
宴廳裡並不是所有人都受到那能力的影響,至少以國王為首的一群高階貴族,包括神殿的大祭司和幾個主要的侍奉在內,差不多還有十幾人活著。
大祭司淺金的長袍染了血,站在國王身後,望著眼前憤怒的蛇神,眸中閃過興奮瘋狂,指腹擦過嘴邊的血與肉屑,又以舌卷進口中。
幽藍的蛇瞳倏地縮成一線,蛇尾在身後橫掃而過,將黎安身後的宴廳掃出大片空地。
巨大的轟響讓國王等一眾人從黎安的突然闖入中醒過神來,卻都端了戲謔的神色,不見往日半分恭敬。
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國王扯著長袍的衣襟擦了嘴邊的血,卻反將那鮮紅糊了一臉,咧開一嘴帶著血腥的白牙,誇張地將手臂在空中繞了個圈,虛按在心口,朝著黎安緩緩彎了腰,腦袋卻高昂著,挑釁般地望著高高在上的蛇神。
“最偉大的黎明之神,曙光的掌控者,歡迎您的駕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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