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擺脫了熱情的同學、校友,虞無恙快步朝黎安走去,卻見一人先一步到了黎安身邊。
那人穿著學士服,捧著花,結結巴巴的有些緊張,“您好,請問,可以跟您合影嗎?”
黎安還沒回答,他肩膀上就多了隻手,帶著他的人往後退了一步,落入一個寬闊的懷抱,頭頂傳來的聲音低沉渾厚,“哥,我的花呢?”
乍一聽這稱呼,黎安愣了一下,側頭看去,正對上虞無恙狡黠又帶著點醋意的眼,不由得好笑。
黎安將懷裡捧著的花交到他手上,“畢業快樂。”
“謝謝哥。”
虞無恙接花時故意握了黎安的手,手掌微側,花束遮掩下,兩人無名指上的戒指在陽光下格外顯眼。
虞無恙接過花,瞥了眼還呆站著的人。
那人頓時醒過神來,道了一聲叨擾,就匆匆走了,跟自己朋友會合後,還忍不住偷瞄這邊,眼裡是藏不住的好奇八卦。
黎安還是不習慣在大庭廣眾下與人這般親密,悄悄將兩人交握的手往花束後藏,小聲叫他放手。
“不放。”
虞無恙湊到他耳邊,“證都領了,這輩子我都不會放手。”
黎安耳朵一熱,瞥見他眼中熾熱,怕他做出更過分的事來,隻好放任他牽著自己的手不放。
……
剛到法定年齡,虞無恙就迫不及待地拉著黎安去領了證。
沒有婚禮,黎安覺得太吵太累。
虞無恙雖然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這件事,但黎安堅持,他也隻好放棄計劃中的盛大婚禮。
“太委屈你了。”
虞無恙知道黎安是顧忌自己的身體,不好拂他的意,可又覺得沒有婚禮隻領證,有些太輕率了。
黎安拗不過他,答應了拍結婚照,在虞無恙畢業後,辦了場虞家內部的簡單婚禮。
偏中式的婚禮上,按照虞家的傳統,由虞家家主將新人的名字刻在玉盤之上,執筆將新婦或新夫寫入虞家族譜。
虞無恙接了落名的筆,鄭重將黎安的名字寫在與自己並列的一行,卻將刻名的刀,交到了黎安手裡。
“我答應過你,你嫁,這虞家就是聘禮。”
虞無恙向黎安呈上玉盤,“請家主,為新人銘刻。”
玉質潔,刻名其上,不消不滅;生時為憑證,亡時為陪葬。是至死不渝,是此心不移。
黎安持刀落名,一橫一撇,不偏不倚。
虞無恙看著兩人的名字在玉盤上成型,抬眼看著對麵專心致誌的人,眸中偏執滿溢。
正如這玉盤一樣,這人,他也是要帶進墳墓裡去的,生死都在一處。
彼時,他們的名字也會像刻在新婚玉盤上一樣,並列刻在墓碑之上。
“我將一切都給了你,如今,我真的隻有你了。”
婚宴散去後,執著於將人掌控在手心的人,終究是低了頭,將人圈在懷裡,底牌儘交,“我這一生,最恨脫離掌控之事。可唯獨對你,我傾儘所有,也願去賭一個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