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心裡明白了自己是個什麼樣的存在,但如何能輕易接受呢?
一句都是自己,說來輕巧。
但有多少不甘與無奈,終究隻有自己知曉。
他能接受自己隻是主體的一部分,不意味著他就甘願隻是主體的一部分。
有那麼一個人,愛著主體的自己,有怨,有恨,有不甘和埋怨,卻仍願一次次給自己機會,不因對主體的愛怨而遷怒,他有著自己的考量,選擇接納的,是他覺得值得的自己。
隻是自己,而非身為主體的一部分的自己。
他們因此有機會相識相知,卻並非以此作為彼此情感的延續。
此後經年,他的心裡終有自己一席之地。
沈念好像突然明白了,自己為什麼會狂熱地愛著這個人。
靈魂間的共鳴,過往記憶情感的牽絆,他同樣受其影響,但真正讓他一步步走向無可自拔的,是眼前人毫無自知的寬容與細心。
他總說他的脾氣差,沒耐心,瞧著也是驕縱桀驁的模樣,卻對自己的每一絲情感變化有所回應,儘其所能的,真心以待。
他以他的方式,為自己豎起避風港。
往前,他在那裡等著自己去追上他的腳步;往後,他同樣在那裡,讓自己有所歸處。
沈念不由得收緊了手,想要將這人緊鎖入懷,“安安,謝謝。”
黎安無奈地聽著他叨叨著重複,輕撫他後腦勺,小聲嘟囔,“你有點囉嗦了,念念同學。”
沈念被他的話弄得哭笑不得,有點氣笑了的感覺,卻覺得心裡滿滿的,忍不住捧了他腦袋,重重按揉在他腦後搓了兩把。
這報複般的行為叫黎安眉梢一吊,“喂,你薅疼我頭發了。”
沈念倏地笑出了聲,聲音裡的哽咽未消,卻又添了笑意,“對不起,我幫你吹吹。”
他真的太稀罕了,恨不能將這人一直留在自己身邊,一刻都不分開。
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休息了一天,第二天沈念就被黎安攆去外麵找物資了。
那黏黏糊糊恨不能每一秒都貼自己身上的模樣,多少有點嚇到黎安了。
他都不知道這人是受了什麼刺激。
自己好像也沒說什麼特彆的吧?
黎安百思不得其解,但卻知道他再這麼黏著自己,C棟的改造計劃未完成的項目,就不知道要延期到什麼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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