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種說法趙韙是不信的,沒有和州牧府溝通好,高沛怎麼敢調轉大軍,前往巴郡,時間上根本就不夠。
本以為能借助這次巴郡的叛亂,自家出鎮巴郡,拿下巴郡的軍政大權,如今看,隻怕是鏡中花,水中月了。
巴郡沒有拿下,漢中那邊,龐樂、李異傳來書信,說是張魯之弟張衛,據守陽平關,不讓他們進入漢中,隻怕有所變故。
最近一段時間的煩心事一件接著一件,讓趙韙感覺離他的目標越來越遠。
如果說最近有什麼好事的話。
那就是跟他溝通聯係過的楊平,在戰場上授首了,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看來不用擔心他和楊平的文書往來中,涉及過巴郡叛逆的事情被透露出來了。
至於他遞給楊平的文書,大多隻是些雜碎的小事,大事方麵他不放心楊平,從沒有在文書上說過。
楊平一起事,他就將楊平引誘他起事的文書和過往交往的文書燒了個乾淨,再加上楊平一死,就死無對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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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牧府。
劉瑁飲下一杯酒,原本香醇的名酒酴清一進口,他隻覺苦酒入喉。
痛,太痛了,心臟仿佛被刀剜了一樣。
他那個軟弱無能的弟弟,竟是平定了巴郡的謀逆,這才過去多少時間。
‘無能啊,無能,實在太無能了。’劉瑁咒罵起劉闔和巴郡起事的大族。
原以為他們是翻江倒海的蛟龍,卻沒想到不過是一群豚犬。
不僅沒有給他的弟弟造成一丁點麻煩,還抬高了他弟弟的威望。
他隻怕這輩子都隻能當一個貴公子,這讓胸有抱負的他,如何甘心。
‘季玉,你要是死在巴郡多好。’劉瑁遐想了起來,若是劉璋戰死巴郡,留在蜀郡的大臣肯定會擁立他做益州牧,他心心念念的益州牧。
他無時不刻在想,有人能喊他一聲劉使君,而不是在他耳邊,聒噪著公子二字。
有人愁就有人歡喜。
吳莧對著前來報喜的采薇問道:“當真。”
她見采薇點了點頭,肯定了巴郡平定的消息,不由臉上露出喜色。
兄長吳懿和族弟吳班都在隨軍征討巴郡叛逆,吳家子弟這次想必是有所建功。
她不由接著想起劉璋,那位來到益州後,深居簡出,不怎麼交接人士的小叔子,看上去平平無奇,沒想到用兵如此厲害,這麼快就平定了巴郡的禍亂。
再接著她想起了吳懿對她的試探,喜色上添了一抹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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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帝城邊江岸。
“子喬,一路順風。”劉璋對著蒙衝上張鬆說道,同時吩咐了一句襲肅:“子正,好生護住子喬。”
他想起了昨日張鬆的話:‘此去荊州,隻消一童隨往,二仆駕舟,其餘不用。’
不過劉璋還是安排了襲肅護送,文武相濟,這趟旅程才算得上完美。
張鬆為人多少有些傲氣,不願意無功受祿,沒有接受他給出的官職,這次將以白身的身份出使荊州。
“明公,鬆就此告辭。”張鬆回應道,他身旁的襲肅也應了一聲諾。
風正一帆懸,蒙衝船形狹而長,航速極快,借助風力更是劈風破浪,不多時,原本劉璋眼中碩大的蒙衝,化作了一個小黑點,駛向天際。
孤帆遠影碧空儘,唯見長江天際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