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淵,朕方才說的話,你可都聽明白了,你倒是說說你如何想的?”
皇帝老邁,這些年因操勞國事,身子愈發地不好。
剛說完這話便抑製不住地咳嗽了起來。
謝庭淵見此,麵色依舊冷淡,看不出絲毫擔憂和關切。
但漆黑的眸子飛快閃過一抹嘲弄。
恨不得他真的咳死過去才好。
他緊抿著唇沒有說話。
等皇帝差點因咳嗽背過身去,喘不過氣來。
身邊伺候的大太監急得要去傳太醫,禦書房內的宮人都緊張不已,生怕皇帝出了事。
謝庭淵這才不緊不慢道:“陛下還是好生顧全自己的身子才是。”
“兒臣表妹的婚事,就不用陛下插手了,兒臣自有打算!”
他不想浪費口舌,一口回絕,
“陛下保重龍體,可莫要動怒。”
一旁的宋國公本就懷著惡心謝庭淵目的,端郡王一直不把他放在眼裡,三番兩次對他的兒子動手。
他早就懷恨在心。
隨即眼裡閃過一道精光,著急忙慌地奉承皇帝,“您是萬金之軀,可切莫為了臣等閒雜事費心神。”
皇帝咳嗽平複了下來,叫住了大太監不用去叫太醫。
他連喝了兩口茶,抬手歎氣道:“宋國公為了兒子一片拳拳之心,朕還是能理解的。”
謝庭淵冷笑反諷,“陛下理解下臣,怎麼不理解理解兒臣,表妹剛尋回來,便要將她嫁給一個浪蕩子。”
“不知道還以為陛下和兒臣,同鎮西大將軍有仇,才如此苛待他唯一的血脈。”
皇帝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但更多的是惱怒和難堪。
他緊了緊握著盤龍紋的茶盞。
這個兒子慣來喜歡同他對著乾,若不是如今朝廷局勢複雜,他輕易動不得謝庭淵,否則……
一雙渾濁的眸子裡,充滿了不喜與厭惡。
皇帝沉了沉呼吸,收斂神色,一臉威嚴道:“宋國公的二公子,沒有你說的那麼不堪,都是謠言。”
他自然也知宋百川不是什麼好東西。
但那又如何,滿足宋國公,他會多一條忠心耿耿的狗,何樂而不為。
宋國公見皇帝為宋百川說話,也忙道:“王爺恐怕對我兒有些誤解,都說女子挑選夫婿,自然要挑最好的才是,整個上京有誰能比得過我川兒去。”
謝庭淵反問,唇邊噙著諷刺的笑,“倒也未必,像宋二公子這樣的夫婿,自然有比他好過千百倍的,無論是品性,還是其他。”
他猛地站了起來,頎長挺拔的身材,足以讓他俯視皇帝和宋國公。
“誰再提一句本王表妹的婚事,就彆怪本王不客氣了!”
謝庭淵語氣冰冷得能將人凍死,如同寒霜直直地刺向兩人。
宋國公嚇得渾身一顫。
皇帝更是一臉驚色,心中對謝庭淵便更加不滿了。
不客氣?
究竟是怎樣一個不客氣?
難道謝庭淵是想要為孟雲姝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打算和他翻臉造反不成。
就在皇帝捉摸不定的時候,大太監擦著冷汗,硬著頭皮進來回稟,“陛下工部尚書前來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