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濃時分,王國的街道上開始進入深秋時節,蕭瑟的風中是吹不開的迷霧。
“最近霧氣越來越濃了啊,很快就要到冬天了。”
花白頭發的男人感慨了一聲,拔出嘴裡帶著火星的雪茄,吐了一個煙圈靠在一輛馬車旁邊。
在這個寬敞的大街之上同樣在其他的區域停靠著好幾輛的相似的馬車,馬車裡麵被遮蓋得嚴嚴實實,就連窗戶都被降下來的布遮住。難以看到裡麵是什麼情況……
和男人在一起的還有各種身穿著製服的人,他們每個都戴著兜帽,安靜守立在自己的工作位置上。
麵對男人的自言自語,沒有一個人開口回應,隻有他自己一個人的聲音回蕩在空闊的街道上,最終消失在由稀薄變得濃厚的霧氣之中,街道異常靜謐。
一道人影自小巷中的拐角出現,女性苗條的身影在大街上為數不多燈光照耀下顯得格外鮮明易於辨認。
她自迷霧之中走出,白色的霧氣自重櫻的身體側邊緩緩流過。
即使戴上黑色的麵紗都難以抵擋遮掩住她秀美麵容,高挺鼻梁以及高挑的身材。靴子儘管有鞋跟但是沒有在她走過的地麵上發出任何的聲響,就那麼無聲無息的接近到了馬車幾米的範圍之內。
冷重櫻將麵紗掀起,清冷的目光看向了馬車旁邊等待的男人。
他臉上洋溢這一種老人特有的溫和,高興,看到重櫻之後接著混有一絲絲的其他複雜表情但更像是安定下心來。
“真慶幸你平安無事出現在這裡,重櫻小姐。”
“從現在開始你的安全由我們水藍盟約來保證。我是副會長雷魯夫!很高興認識你。”他邊說邊伸出寬大粗糙的手掌表示自己的歡迎。另一隻手拈著的雪茄緩緩飄散著一縷煙。
慶幸自己獲得暫時的安全與庇護,同時開始嘗試透過迷霧觀察四周的環境。禮貌伸出帶著從下水道出來就戴上手套的手和雷魯夫握了一下。
寬大厚實的手掌握上來像是要緊緊抓住她的手不讓它鬆開,重櫻雖然有一瞬間慌張但仍然快速加大力度把手往自己身邊抽回。
雷魯夫對此不可否置的笑了笑。
街道上周遭的霧氣開始了緩緩地流動,濕潤的氣流從北麵湧動而來,帶了更加豐沛的水汽,但並不足以驅散迷霧……
有那麼一瞬間,重櫻看到了雷魯夫背後也有著幾輛同樣的馬車,整齊的停放在街道的相隔一段的位置……雷魯夫後麵的四個帶著兜帽看不清楚麵貌的的人……他們開始聚集過來……站到了他的身後……街道上彆處依然很安靜……馬車內沒有任何動靜……
“雷魯夫先生,護送我應該用不上這麼多的馬車吧”懷疑,焦慮。
“重櫻小姐,我答應過你父親的委托,一定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去。此等重要的事情,再小心翼翼都不為過。”
“這是為你的安全著想,畢竟現在誰也不知道你們分家的人會不會埋伏在黑暗之中刺殺你,我絕不能讓我最好的朋友血脈斷絕。為此不得不小心小心再萬分謹慎。不過冷重櫻小姐大可放心,出城時一定會隱秘到隻剩下一輛車。不會有這麼招搖出城的舉動。”
雷魯夫平靜的眼神中包含著真摯看向對麵的女孩,他是這樣解釋。
“上次和我在西區拍賣場碰麵的人呢我需要和他做一個互相確認。”
“他就在寬敞的馬車上等著你,我們已經準備充分。我的建議是越早撤離這裡越安全。”
雷魯夫的眼中閃過一絲詭譎的光,在他身後的幾個護衛沒有動,穿著無臉麵具和灰白色近似銀色的衣服藏於在白霧中隱藏了身姿,若隱若現給重櫻以一種極度的不真實感,人似乎隻有一個,也可能是兩個。
馬兒異常的沉默,可能是夜間它們太困了。沒有發出跺蹄和嘶鳴聲。
三點正是深夜的夜色最為濃厚,夜色中帶有的霧氣流淌於皇都的整個街道,昏黃的燈光因為迷霧的籠罩已經在遠處變得隱隱約約不再清晰。
每一處顯得都如此荒涼和破敗,與早上充滿了朝氣和人們生活氣息的街道完全不同。空氣的濕潤感越來越重了,所有人心中都有預感。一場大雨很快就到。
“好的,有勞你了。雷魯夫先生。”
心中已然存疑的她還是決定先坐上車。靜觀其變,畢竟自己已經是孤身一人。
重櫻向前走去,而雷魯夫等一行人做出邀請的手勢等她上馬車。重櫻向前走去,手碰到馬車扶手時……
準備迎接她而打開的門突然一陣搖擺,緊接著一顆圓滾滾的人頭從馬車內滾出掉在地上,重櫻一眼辨認出他是誰——三天前和自己在這裡密談的人,他是父親的朋友之一。
“哎喲,那家夥不知道為什麼聽著外麵的聲音突然掙紮起來,這人一下動靜太大,手一抖就把他的頭洗唰唰去掉了,真是麻煩啊……”
一個綠頭發的男子從馬車裡麵伸出頭來,對著雷魯夫的方向賠笑說了一句,他表情猙獰,眼神中絲毫沒有對自己失手殺掉一個人的遺憾:“不好意思啊副會長。”
風鳴在匕首上舔了舔血跡,似乎剛剛結束生命在他看來根本不算是稱得上有“生命”
“殺了也就殺了,反正他沒用了。”
雷魯夫依舊是笑眯眯,側半身注視著冷重櫻:“請吧小姐。”
風間隨即發現雷魯夫臉上的表情有點不對勁,往左邊一看便瞥到在自己眼前還有個女性,她穿著裙子還有上衣,披下來的麵紗也阻擋不了她在麵紗之下的美貌容顏。
此時此刻她正細細盯著地上的頭顱幾乎被嚇得呆若木雞。
看到地上的腦袋,重櫻邊搖頭邊囁嚅:“你們殺害了他!你們殺了他你們…居然…殺了他。”
驚愕之間她倒吸一口氣,淒慘自語:“原來這也是針對我們的一場陰謀嗎就連父親的朋友也不放過……”
說到最後的她已經語無倫次,不知道在喃些什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雷魯夫聽到這裡,露出了今晚以來最為燦爛的一次笑容,他說:“如果我告訴你,他是背叛了你的父親走漏消息,你難道不會覺得他死有餘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