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肉芽破土而出,衝開頂端堆壓的泥土,響起不僅有滑落扭動的聲音,奇妙如同咀嚼甘蔗汁,吮啜殘渣時的那種吱呀磨合的怪異尖利響動正在連接處傳來……
殘舊卻遮蔽住全身的衣服,就像工件組裝的外殼那樣把人體的部分巧妙……沒有錯漏縫隙搭配在一起。
血肉回歸血肉,皮膚連接皮膚,骨節鑲係骨節……一切都是那麼的完好,沒有絲毫差池。
在看不見的位置,細密繁盛的肉芽,青紫細粗的血管,堪稱得是神聖毫無汙穢的縫合,逐漸將原本收到汙染的朱金從冽北港中拯救回來。
他的雙眼,他的記憶,在身體中醞釀,所有的神經信號傳導再一次通達全身,拿到自己的控製權!
不……更準確的應該說是他,還剩下一點點人的部分。
朱金眼睛從呆滯變換成為靈動,比以往許多次都要提前醒來時,那所剩不多的記憶還有意誌暫時回歸了‘人’的掌控。
瞳孔還沒有適應燈光的情況下醒來,他下意識地抬手遮了一下眼睛,已經被光灼多時的他,流出淚水,閉了閉眼。
“你們……”眼前站著的人有些熟悉,一男一女,男的身上有種肅穆靜謐的殺氣,女性身上的高貴典雅氣質,冰冷間帶著一絲靈動,隻看燈光下看到陰影黑色輪廓的臉型都能知道容貌十分姣好。
“你們……為什麼會在這裡。”
“朱金?”
韋瑟神色冷淡叫他兩聲,得到麵前之人的回應,接著繼續提問他:“你不是下來本地報社刊登消息嗎?為什麼會在這裡?”
“這裡,這裡……這裡就是報社。”
他從地麵上爬起,重櫻躲到韋瑟背後拉著他的一側衣角,在朱金視線觀測不到的地方,少女微笑的準備好了法術。
是她要這麼做的,謹慎一點總沒有錯,閉上眼橫隔在身前的棱刺,堅冰深寒!
朱金站了拍拍身上的灰塵起來,光是借助著主仆二人的燈光他就辨彆出屋子就是報社,自己到的地方沒有任何問題。
“那麼該有的東西呢?報社的要素,這裡並不是很齊全。”
韋瑟粗略掃視幾眼,他並非這方麵的專業人士。但也能看出來一些這裡缺少的物件,缺了這些物件是組不出能夠出版一份新聞報紙的。
身著破舊衣服的朱金走起來兩步,韋瑟護著重櫻保持相同距離又後退了兩步,看著朱金繞著房間沒有疑慮這裡的擺設聽著他的喃喃自語:“奇怪,我應該已經處理好了……”
他下一句話也不知道是勸服自己,還是說麵前的兩人:“或許……已經拿走了吧……哈哈。”
他一笑,就泯滅了所有自己探究的想法。
他的笑,同樣引起重櫻和韋瑟的瞬間警惕。
刺客的手已經按壓在匕首上。隻要他想,下一刻的快速拔刀就能在這個距離下直接貫穿朱金的咽喉,同時還有暗影彌散裹挾著重櫻大小姐和自己。
能夠把一切防備的意外的舉措都做到做好。
“哈……我是真忘了。為什麼呢?”
朱金陡然歎氣,收斂不合時宜的表情,他看向廢棄房間內的那些箱子櫃子,沒有在意韋瑟和重櫻仍舊是離自己一段距離的戒備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