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於每次他認知裡,深海的信者已經踏足在獻祭號上,已經來到身邊,卻隻甘於拿走那一些些少得可憐的祭品便回歸。
心中的狂信同火焰一般灼燒他的內心,迫不及待想要接受感召,成為那些海怪中的口食,將身體與靈魂一同進獻給這片信仰已久海洋。
聽從他話語的人恭敬麵對著他向後退出了這間從岩壁與海床底挖出的礁石鑄就而成的祈禱室,去準備即將進行的收尾工作。
新點燃的蠟燭有摻入奇香物料,在燃燒中比先前更加濃鬱的,熏人的香味滿布整個室內。
隨船牧師仍是不懂,自己何時能夠投入海洋的懷抱之中,回歸意誌真正想要達到的地方……他已經等待了許久許久。
……
心跳的律動還有意識的清醒是每天醒來那一刻最大的愉悅,證明著生命仍然在律動。
韋瑟睜開眼睛,輕抒一口氣,今天也依舊是在獻祭號上隨著灰白天際與黑棕海浪漂浮的一天,這艘船似乎沒有再次行進。
維持最低動力的巡航抵抗洋流的波潮,不至於偏出這一海麵的範圍之外。
他的敏銳感知還有內心的想法都是這樣認為的。
“懶蟲,還不準備起來做早餐嗎?”
伸手掀開被鋪這邊的動作在重櫻的眼角邊很明顯,她在梳妝台那邊清冷的聲音傳了過來。
抓住一束長發梳卷整齊,拿著梳子的拇指和食指在手肘抵在台麵上時晃了晃。
“沒有興致……偶爾的情況。”躺著不為所動的韋瑟,體會到某種堅持的事情一旦放下,會讓大腦輕鬆不少。
供能恢複的房間裡麵開著燈,很明顯,獻祭號這艘船現在的情況是一切正常。
碧亮泛著光彩的房間天花板,隻有自己一個人獨占著的被鋪,溫暖而有著餘熱。
“那本小姐吃什麼?”
“隨便吃點。”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他想也不想就把話說來,“或者大小姐你自己擺弄一下也可以。”
旅行太久,重櫻就算是看也已經把程序學習完大部分,對她而言想要做一頓隻為飽腹的飲食來說並不困難。
沒有注意到的位置,少女的臉色一下變得很差,甚至稱得上有一些陰沉:“嗬,認真的?就因為昨天的事情?”
“不止。在你腦海中,還有新的影響,我們未曾發現的,海洋殘留下來的餘影。”
“我知道!但那不是你會擺出這幅態度。”
想來以她的語氣也不會聽從自己的勸說,韋瑟起來踢踏著鞋子準備洗漱:“我得去看看獻祭號那些醒來的人與昨天有什麼不同。”
經過旁邊時,重櫻沒有出聲,無法得知她思考著什麼。
絕口不提起沉眠歌聲的事情,他還想要掙紮,如此厭惡扭曲的自己。
在用毛巾擦乾臉龐的時候,他確信想法是一定要找到哪怕是一絲一毫有危險的可能,來勸止住心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