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梭黑黝黝的槍洞,從驅散法術,讓半空懸掛的屍體落地堆疊後,第一次對準房間內顯露出來的身形。
“暗影……”刺客暗殺者以絕對的信心,爆散法術的能量,暗影於無序中擴散。以韋瑟自身為可視的視野下,似雨季雲霧,沙海塵霾樣翻卷著散開,沾附住一切的實體。
諾恩·維奇掌握著絕對的自信,他相信這是必定命中的一記冷槍!
砰!
硝煙火藥帶來的硫磺味,初入鼻腔固然令人厭惡,但深含在其中有著直達肺腑的芳醉氣味,更為難以言喻。
於火光爆散之中,一道真正有著殺傷力量的殼彈從中飛出!
在暗影的領域之中,它很慢;在實際的近距離火光耀眼與真實子彈射擊中,異常快速。
意識讓韋瑟掌握到這一次偷襲的精髓,手指與匕首之間產生纏繞與聯係的碰撞不過是在這一瞬間就能夠完成。
拔刀!前移步!
他感受到了……風,破空的風,那是諾恩·維奇的子彈破空風聲!
切!割!
在那之間刀刃的線段觸碰旋轉與子彈直直穿梭而來的一刻妙角轉移,精妙到幾乎接近巔峰的技法於毫秒間改變了它的軌跡。
爾後才是切開了它。
剩餘一半的流彈,已經足夠把這些信息傳導給重櫻,讓她完全理解發生的事情。
比韋瑟還要強大,冰霜法術的使用者,在暗影的下左右隨著眼角視線擺動食指,空中就會織網般閃過亮芒。
打落那些碎片。
獻祭號的船長偷襲失敗,他的身影自然也在兩人的麵前浮現近乎殘忍而言:“難纏,聖徒所花了這麼多年,派出你們兩個培養成得這麼厲害的年輕人?那些老東西都躲到陸地不再巡視這片海洋了?”
他如同歎息又如同譏諷嘲笑著點頭確認自己猜測的事實,插著藍色尾羽的三角帽隨身前點:“真讓人驚訝又失望。”
“我們並非來自聖徒所。”韋瑟暫時地擋在重櫻前麵,他注視著獻祭號的船長,近距離的視野裡,船長的麵容確如傳聞般那樣。隻有三十歲左右,但那肯定隻是表象。
古典的胡絡腮麵容卻把兩側頭發刮淨,一位修整邊幅的男士,像是被海風吹打後的頑石,幾乎能夠用頭上的三角帽擦著普通乘客房間的框頂走進來的身高。
“並非來自聖徒所?”船長不由得把視線抬高些許,他從剛才的話語裡,產生一絲驚訝:“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很不錯。”
韋瑟站著沒有動,但心中對諾恩·維奇警惕到了,隱蔽的暗影提醒著他現在船長的一舉一動。
齊腰邊緣舉著火銃,滾燙的膛口飄出一絲鋼鐵的氣息,他極具威嚴地道:“並非來自聖徒所的年輕人,那我允諾你們多一個選擇:成為獻祭號的一員。”
槍口緩緩放下對準地麵,隻餘諾恩·維奇一人的聲音,無論是船員亦或是深海信徒,都臣服於船長威能而一言不發。
韋瑟搖搖頭:“如果你真如傳言所說,在海洋上與獻祭號一同航行數十年而不變,我是不會加入的。”
他還要旅行,還要前往風之王國,在自己身後還有重櫻大小姐。
對於在獻祭號上能夠藏住行動,給自己造成麻煩的旅客,被拒絕完全是在諾恩·維奇的意料之中。
“哦?看起來,你和你身後的那位,對於從獻祭號上逃離這件事情非常有信心?”
他看不出來兩人還有什麼樣的後手,更像是垂死掙紮一番,拿出另一個條件:“既然並非來自聖徒所的死敵,與獻祭號船長合作其實不失為一個很好的選擇。”
“或許,我們能夠攜手一起庇佑來往這片海洋的行者,將無論是信仰哪一位意誌的信徒帶向陸地與海洋。從某些意誌的延續之中,得到祂們、祂們子嗣的碎片……變得……”他眼神幽暗,按動銃槍,填裝彈藥:“永生不死!”
韋瑟後退一步,重櫻向前一步,主仆二人站到一起同時出聲:“很有誘惑力的建議。”
隻是信奉一片大海……製造罪惡的信徒,禍害航行的遊客,韋瑟不相信這等人能夠到達不變的永恒……諾恩·維奇,本質上與她們曾經見過的魚頭人祭司並無區彆。
祈求意誌存在的恩賜,祈求意誌存在的降臨,卻隻會迎來滅亡的終局。
“永生,聽起來是一個很令人感興趣的選擇。”暗影響應著韋瑟的意誌,收斂回縮一部分!重櫻亦同樣是頗有興趣,因為她聽到韋瑟的心跳在那一刻律動的變化。
對普通人多麼有吸引力的話語。
不,恐怕沒有任何智慧生物能夠抵擋住這樣勸說。
因為隻要活著,一切都有機會與機緣。但如果是永生……隻要不被發現秘密,也可以成為恐怖的存在。
韋瑟大概會像莫奈恩那樣找塊地天天睡覺。
隻經過短暫的驚訝,他很快便恢複平靜。考慮到就連莫奈恩那般生命悠長的黑暗種族,都沒能夠找到永生的途徑。
對於壽命隻有百來年的人類,永生這個詞語顯得狂妄而又自大,還透露著一股對生命一無所知的氣息。
大概曾經麵見的迷霧群島溶洞中意誌讓其真身蘇醒,血肉意誌那樣的遠古存在……抑或是淵海意誌在海洋中不滅之軀,才有可能談及到永生。
你連邊緣都沒觸摸到……
韋瑟忍不住腹誹一句諾恩·維奇,明麵上仍是沒有著急動手:“哈哈,我不相信,永生是這麼廉價,能夠與我們分享的事物。”
他靜靜牽上重櫻的手,指節冰冷如同在涼水中泡過的玉璧,每當大小姐的法術準備就緒,通透的元素就會散發出寒意。
肆意而少見的笑容帶著狂羈的笑聲在韋瑟臉上:“哼哈哈哈!我愛的人就在我身邊,永生,對現在的我毫無吸引力!我隻想,弄沉獻祭號!”
“找死!”諾恩·維奇聽完這句話怒不可遏地點燃下一發銃彈:“看來你們鐵了心與我作對,那就死後成為祭品吧!”真正令他感到憤怒,冥頑固執的兩個年輕人。
“哈……韋瑟居然敢說這麼令人羞恥的話語,不過本小姐很開心。”重櫻先一步的冰霜法術沒有讓韋瑟再次用出刀切技術,擴散的實體冰霜,直接抵擋
它滋起一股白色的水煙,化為蒸汽與流水也沒能打穿重櫻的防禦。
獻祭號船長站在房間外,大群的深海信徒夾雜著獻祭號的船員湧入,目露凶光紛紛抽出隨身攜帶的武器刺向刺客與他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