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劃出利光,尖刃切碎空氣。
利爪擦過韋瑟的臉,在極限之下,視線的延緩甚至能讓他再次看清楚那些腐化一如抹上海藻底泥的麵容,彷惶扭曲喪失人類的特征。
尖刀抵住喉嚨,利刃劃開異化後怪物的皮膚,他施展以拳擊毆打將怪物擊飛。
身體的移動庇護他不受到那些利爪的傷害,可惜衣服的飄擺還是讓它們自己折損在多道怪物交錯的攻擊之間。
撕扯掉的衣布隨著重櫻與諾恩·維奇之間法術的碰撞,在土黃沙礫與潔藍冰塊的二重奏下,驅逐出戰場的範圍。
少女眼中所見的,唯有藍色光芒從自己的身邊開始擴展,冰棱成為最忠實的雜亂沙粒收集者。
它們延展,從少女鞋子的鞋靴緣邊,於衣袍底下震蕩的空氣,乃至飄蕩的衣擺處像荊棘般往外。
獻祭號船長飛躍而過重櫻控製區域後的法術,彼此之間不再具有聯係,它們成為成為一顆顆單獨的沙粒個體。
被包容,被埋沒,冰晶在透明與渾濁之中,將一顆顆沙粒控製收繳。
她的法術操縱吞噬這一切。
少女麵無表情,偶有不可察覺的頸脖抖動中帶上一點輕咳,細長蜷曲睫毛下的瞳孔盯著諾恩·維奇所在的位置。
她可沒有忘記這位船長本身銃彈所具有的物理上威脅,警惕他仍有餘的戰鬥能力。
冰雪一如伴隨著吹進房間內的淩冽寒風在彎旋回蕩,重櫻的腳邊激起一圈圈細密的風齒氣流。
清激的水汽將濁散的塵霾驅趕得乾淨,給予這片房間重新歸於澄淨。
沙塵退散過後,韋瑟更加清晰觀察到這些被異化之後的獻祭號船員。
刀刃在他手中清晰地穿刺沒入它們斑駁頸脖內,卻無法噴濺出哪怕一點還屬於人類的血液,腐化的手在它們掙紮之中仍想抓向韋瑟。
這到底是祈求生存的希望,還是想將屬於深海意誌的死亡帶給人類?他無從知曉。
唯有殺死這些怪物,從癲狂與獸性之中才能夠取得一絲生存的希望。
右手拔出刀刃,屬於刺殺者的左手拳頭強硬地砸到近身的怪物身上。既然它們還是以人的身體作為容器戰鬥,韋瑟就還想了解一下到底深海信徒究竟被異化到什麼樣的地步。
領教一下這些怪物是否如同諾恩·維奇船長所說的那般,不可撼動。
韋瑟轟然砸擊之下骨節生疼的同時,耳邊響起柔軟要害受傷時咕吼的慘鳴叫聲,似羊如牛般的牲畜低吼——來自於這些深海信徒。
韋瑟在這一刻確認掉,那些信徒被吸取血肉之後,自身重量變輕了。
它們倒飛出去,背後的捕食管隨之一起萎焉,軟落在地麵之上翻滾抽搐。
“還有什麼本事,你儘管拿出來吧。獻祭號的船長!”
在重櫻的冰霜法術驅逐那些沙塵後,韋瑟站立於她所製造的層蕩換氣的房間內,這位少女便是刺客的一半底氣所在。
沒有她的法術,自己絕不可能走到這裡,在遠洋之上與這些稀世之敵進行正麵的碰撞。
“哎呀,侍從你堂堂正正的站到了我的前麵,但其實你沒有抵擋銃彈的能力吧,唔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