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5號,我望眼欲穿的1月份工資終於領到手了——345元,我心裡那個激動啊,人生第一次領工資啊!我連忙趁著中午午休時間跑到郵局,給家裡的父母郵去了400元,這是我第一次以自己的勞動報酬來回報父母,希望能儘自己的一點綿薄之力,幫助父母減輕些許的負擔。
19日,禮拜天。晚上不上班,我約了梓彤,說好晚上七點在大門口等她。
我吃過飯後跟著姚帆到他宿舍看了一會電視,然後就提前十分鐘趕到了大門口。我站在工廠大門對麵的樹下,靜靜的看著從泰華大門裡不時出來的三三兩兩的人群。
這些青嫩的男男女女,一個禮拜難得有一天晚上不加班,能休息一下,所以都呼朋引伴,穿上平時不穿的衣服,花枝招展的去見親人,見老鄉,見男朋友,都有著一顆寂寞躁動的心靈啊!
梓彤還沒到,不過我的心裡早就泛起了一絲幸福。正在我調動所有的注意力直勾勾的看著工廠大門的時候,梓彤出來了。
她也看到了我,徑直朝我走了過來,我的心不由自主的狂跳起來,她漂亮極了飄零的秀發遠遠的讓我嗅到了淡淡清香,上身穿著一件短袖蕾絲邊的t恤,裹在她的挺拔的身上,下邊是一條緊身的條褲,顯的身材是那樣的健康美麗!
我多麼想張開雙臂緊緊的摟住她,然後吻她的臉頰!!!可是不行,周圍都是人,所以我看了她一眼,先走了,然後梓彤跟在我的身後十米左右的位置,一前一後,朝下坡走去。
走了大概一裡多路,我扭頭看看周圍沒有認識的人了,便慢下腳步,等著梓彤跟上來,然後牽著她的小手,幸福的壓著馬路,我們那個時候很窮啊,所以也不買東西,就是這看看,那看看,難得休息一晚,她就像一個得到了家長獎勵一顆糖的小孩子一樣(錯了,她就還是個孩子),從頭到腳都充滿了喜悅。
大概逛了有兩個多小時,快了,我問她走了這麼長的路,餓了吧?
她說有一點,我們便進了一家小餐館。我問她要吃什麼。她說她很少吃夜宵,現在也不是太餓,我們倆要一個雞蛋炒米粉就可以了。她知道我把錢寄回家了,看到她這麼的善解人意,我隻好答應了。
反正我也不大餓,一份雞蛋炒米粉足夠了,再說了,我們吃的不是炒米粉,我們吃的是濃濃的愛意,相依相偎的安全感,還有那種你一口我一口的快樂。那甜蜜的感覺至今都還留在我們倆的記憶裡,記錄在我們倆的青春書冊裡。
趁著梓彤低頭吃的時候,我跑到旁邊小店,買了一個冰激淩給她,她連忙擺擺手不要,說這幾天不舒服。我還傻傻的問怎麼不舒服了,沒有看到你感冒啥的啊?
她羞紅了臉說,我來例假了,這幾天不能吃涼的。
奧。我恍然大悟。
說起這個,曾經在我身上發生過一件特彆尷尬的事。農村的孩子,那個年代又沒有什麼性教育,所以很多生理問題不知道,回想起我們上學的時候(80年代),整個社會風氣比較保守,男女之間授受不親。
在學校裡,要是哪個男同學和女同學說上那麼一句與學習無關的話,立刻就會被班上同學調侃為是不是對人家有意思,是不是在談戀愛,所以大家幾乎是嚴防死守,整個青春期的成長過程還是比較單純的,思想受到的汙染比較少,所有的精力基本上都放在了學習上。
再說了,那時候既沒有電腦、網絡、遊戲,也沒有多少的電視節目看,甚至很多家庭根本都還沒有電視呢,一個村才有幾台,能看上幾眼就已經不錯了,還想從那裡獲取知識,絕對是不可能的。
我記得是大二的時候,有一次打球崴了腳,上體育課的時候,體育老師是個姓邊的女老師,老師點完名後就問,有例假的請出列,不用跑步了。
我以為邊老師說的例假就是要請假呢,於是就朝前邁了一步,舉起了手。結果大家哄堂大笑,我還奇怪呢,扭頭一看,除了6,7個女生外,隻有我一個男生,關鍵是那些女生也在偷偷的笑。
我想,這是咋回事,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什麼笑,可是肯定不是好笑啊,於是連忙解釋道,邊老師,我的腳崴了,要請假
下課後,侯弘幾個人圍住我,那叫一個取笑啊,我才明白例假是個啥意思,真是丟人啊,當時真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啊!所以今天一聽梓彤這麼說,我當然明白了,連忙說對不起啊,我不知道啊!
梓彤說,沒有關係,我不能吃,你能吃啊,你吃我吃還不是一樣的嗎?
我說,那怎麼能一樣呢,這是我特意買給你的啊。
梓彤笑著說,那你下次再補給我唄。
我想了一下,說,嗯,也行,你可要記住了,我下次一定補給你。
第一次吃冰激淩,我並沒有覺得有多好吃,就是有點甜味,奶味,心裡不禁後悔,白瞎了三塊錢啊。
回廠的路上,梓彤拉著我的手,我走裡麵,她走外麵,她在我身邊一蹦一跳的,一下跳上路牙石,一下又跳到馬路上,幸福的笑容綻放在她的臉上。
這個時候,我們倆都忘記了煩惱,儘情的享受這著短暫的幸福,梓彤告訴我,技術部的那個陳晨星最近一直向她示好,因為都是湖南老鄉,之前也幫了她很多,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如果直接拒絕的話,會不會讓陳晨星難堪?
我一聽,連忙對她說,這樣可以不行奧,你這樣拖著的話,人家陳晨星反而可能以為你隻是臉皮薄,這樣的話他會攻勢更猛的,與其等到最後藏不住了再告訴人家,還不如儘早和人家說明白,這樣也不會耽誤人家啊,另外,每次我看到他去找你,我心裡總是酸酸的。
梓彤聽到這裡開心的笑了,嗯,我知道了,我找機會和他好好說的。
那要講究方法奧。我連忙附和道。
對了,正哥,你之前說要找徐主管解釋一下,試著緩和一下關係,怎麼樣了啊?你去找他了嗎?梓彤關切的問道。
聽到梓彤的話,我非常鬱悶,最近真的很是煩惱,解釋也解釋過了,可是我發現最近徐文瀚卻更加過分了,有事沒事的總不忘記敲打一下我,而且每次都很大聲,好像故意想讓辦公室的人都聽到似的,明明很簡單的事,他總要表達出一副“你認真點,不要再粗心了,不要再出錯了”的意思。
如果是了解真實情況的人聽了倒也無所謂,可是怕就是怕的是那些不明所以的人,傳到他們的耳朵裡,人家自然就會以為說,你小唐肯定經常出錯唄,不然為啥人家徐主管總是這麼苦口婆心的提醒你啊。
可是我自己心裡很清楚啊,我在這方麵幾乎沒有出過問題啊,很明顯,你這是在不動聲色的毀壞我的名聲啊!還有,譬如徐文瀚正在和其他人眉飛色舞的時候,我過去找他有事,他就像川劇裡的變臉似的,立馬晴轉多雲,橫挑骨頭豎挑刺,這不就是沒事找事嘛!
如此三番兩次,我就沉不住氣了,最近確實有點心浮氣躁,甚至有的時候真想橫下心來,豁出去了,真刀明槍教訓他一頓。
梓彤連忙拉住我的手,安慰我道,正哥,你可千萬彆和他起衝突。你也知道的,他是鮮族人,你和他之間,韓國人一定會偏袒他的。你就再忍一忍吧,很快你就要回去論文答辯了,萬一惹惱了他,他借此機會把你開除了呢?那不多劃算啊?
我一聽也是,雖然嘴裡說著不在乎,可是這畢竟是我的第一份工作,剛剛得心應手,如果就因為這麼點小事,被開除了,多麼丟人啊!傳揚出去,人家肯定不會認為咱高明,相反,會覺得這是咱徹頭徹尾的失敗。
梓彤表示同意,又接著說道,還有穆經理,你也當心點,那個楊小霞就是他安在我們中間的臥底。有一次,我們幾個女孩子在宿舍裡瞎聊天,想啥就說啥唄,有個女孩子隨口就說了幾句穆經理的壞話,可是第二天那個女孩就被穆經理單獨叫了出去,狠狠的罵了一頓,責問她為什麼詆毀他?不但威脅說要開除她,還要報警呢,說什麼毀壞了他的名譽權等等,嚇得那個女孩當場就給他跪下了,連哭帶求,穆經理才放過她。
後來隻要有楊小霞在的場合,她都是一言不發,直到後來她離職了,才告訴我們,楊小霞就是穆經理安在我們中間的眼線。
本來我隻是吐槽一下,說完了,心裡就舒暢多了,可是沒有想到卻讓梓彤這麼的擔心,這麼的惶恐,我頓時就後悔了,她身上的擔子和心頭上的事就夠多的了,我不該再給她增加壓力,便趕快摟緊了她,說道,我知道的,你彆擔心,我不會口無遮攔的,這些厲害關係我都清楚,隻是嘴頭上發泄一下而已。現在我試用期過了,最重要的就是在這段時間把論文寫出來,6月份回去順利的答辯,我知道孰輕孰重,會處理好的。
梓彤“嗯,嗯,嗯”的點了幾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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