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無憂萬分後悔。
哪怕是當初用短刀刺傷娘親,事後他也沒有這樣的感覺。中年人在孫無憂的眼中忽然看到了什麼,原本淩厲的目光隨之溫柔下來:“那個強盜窩就在南邊十餘裡的山坳之中,外麵插著一麵沒有字號的旗子,希望你能好運。”
說完,中年人搖了搖頭,再次回到茅屋之中。
孫無憂本應該回到蒼北新苑,叫上朱大闖一眾高手,再一起前往賊人的藏身地點。但如今的形式太過嚴峻,稍有怠慢沈家佳便有可能因此喪命。想到這裡,孫無憂直接將性命置之度外,抓緊手裡的短刀,大步流星地朝目的地奔去。
“等著我!”
“哈哈哈哈,老三,你今天可是立下了大功了,如果不是你目光毒辣,咱們哥幾個還發現不了屋裡的那個小嬌娘呢!”
屋裡,七八個大漢,赤著膀子,正在裡麵大口吃肉喝酒,雖然隻是深春時分,但因為過於熱鬨的氣氛,這裡已經悶熱無比,大片汗水自幾人的身上往下淌。
“來,乾!”
這些人正是所謂的強盜,如今因為昨夜的“戰果”,正在家中慶功。而讓他們更為驚喜的是,回來路上居然抓到了一位姿色甚佳的美人,而這也成了他們今日最大的樂子。
“大哥,我不行了,昨天一突沒合眼,我想進屋睡會兒。”
說話之人,目露淫光,眾人立即心領神會,而坐在正當中,臉上帶有一條自右眉梢處,一直劃到左下嘴角傷痕的粗獷漢子,順手打了那人一巴掌,在場眾人立即鴉雀無聲。
“混帳,這裡什麼時候輪到你說了算。要睡去外麵睡,想進屋,那得問問我學後的刀。”
說完,靠牆倚著的一柄虎頭連環刀竟是閃耀起逼人寒光,先前說話的那人再也不敢吭聲,所產的睡意也蕩然無存。
“嗨,大哥彆生氣,老七年輕氣盛,你就原諒他吧!”
說著,眾人連忙向那大哥敬酒,不時便已連乾十杯,哪怕他酒量再好,但在一眾的車輪戰之下,也得疲軟,眼皮不自覺地向下墜,說起話來也開始含含糊糊。
“我說你們幾個,要不是我……,你們能有今天嗎?”
先前解圍的那名強盜老三陪笑道:“是是,大哥所言及是。沒有大哥,哪有我們哥幾個今日的輝煌,江湖上又怎麼會有東坳七蟲的名號?”
那大哥一聽到“七蟲”二字,無名怒火自心中升起,手中酒碗當場被捏成兩半:“彆說都叫我們七蟲,可我這個作大哥的卻很不認同這個說法。蟲是蟲,龍是龍,你們說咱們兄弟幾個是龍是蟲?”
老三不假思索道:“當然是龍。老大你就是我們的龍頭。”
老三的話聽著很是順耳,老大也立時興致高漲起來,隨手去摸身後的兵器,身體搖晃道:“好,我這就出去把那麵無名之旗砍下來,回頭就去叫人重做一麵,繡上‘東坳七龍’,給大家夥壯壯聲勢。”
“哈哈,大哥就是大哥,眼光就是不一樣。不過現在大哥您狀態不佳,何不回去休息一下,睡醒之後再去著手改旗之事?”
大哥哈哈一笑,手掌隨即從刀柄上縮了回來,起身晃晃悠悠著道:“既然如此,那就聽你的,進去睡一下,就一下。我要是起不來,你們就進去叫我。”
眼見老大進到房間之中,不一會兒便沒了聲音。剛剛氣氛異常火熱的會客廳中,竟是立即沉寂下來,剩下六人的臉色甚是難看。
“老三,你怎麼說?”一個馬麵長臉的瘦高個,坐座位上站了起來,舉著酒杯來到老三的麵彰,向其敬酒。
見眾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身上,老三放下手裡的酒杯,一臉淡然道:“彆都看我,事是大家的事,光靠我一人可行不通。”
這時候,坐在對麵的老二怪笑了一聲,隨手將筷子扔到桌麵之上,一副不耐煩的表情道:“老三,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當初分錢的時候,你不是挺積極的嗎,怎麼到了關鍵時候,你就怕了?當初偷拿大哥錢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怕?”
老三臉色陡然大變,手裡的杯中酒水,也隨即浮現出一層淺淺波紋。
“二哥,你是想讓屋裡的大哥聽到咱們偷錢的事情嗎?不要忘了,兄弟幾個之中,就數你貪得最多。”
老二伸手蘸了點桌上的酒水,在麵前的桌子上伸手畫直敢圓圈:“偷一是偷,偷一百也是偷,你覺得如果大哥知道了這件事,你們和我在他眼裡有區彆嗎?沒有,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