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愣著乾什麼,快叫人去追。他們兩個都是重傷之軀,肯定沒有走遠,想從我壬辰魔將的眼皮底下逃走,做夢!”
在那聲不甘與憤怒的怒吼聲中,天上再次降下連綿細雨,彙聚而成的水流將地上的血汙與足跡衝刷的一乾二淨,若不是還有那些已經變成焦炭的樹木留在原地,誰也不會發現這裡之前發生了什麼。
看著壬辰魔將這般歇斯底裡的樣子,甲申魔將輕哼一聲,轉身獨自離去。而癸醜魔將見狀怪笑了一下,隨即說了一聲“等等我”,也連忙跟了上去。最後,被夾在中間、進退不得的庚寅魔將回頭看看二人遠去的身影,遲疑了片刻之後,終於輕聲道:“壬辰,依我看,咱們還是先回城裡向大人赴命吧!這幾天氣候變化劇烈,小心被這突來的雨水弄病了身子。”
“不用你管,我自有辦法。啊~嚏!”
轉眼之間,日薄西山,九幽魔姬站在一處突起的土坡之上,極目遠眺,確定沒有追兵跟過來之後,這才稍稍鬆了口氣。目光回挪,樹林旁邊的空地之上,赫然有一座剛剛堆好的墳丘,裡麵葬著的正是先前為他逃離圍攻立下汗馬功勞的“陸深”。事實上,之前在戰場之上抓住壬辰魔將腳踝的也是陸深,否則以九幽魔姬的個性,絕不會允許自己的手臂被生息輪當場斬斷。
“陸深啊陸深,你生前雖然做了不少錯事,但好歹臨死之前及時醒悟,甚至還成為了我屍身傀儡,在最艱難的時候幫了我一把。你的斷手,我是尋不回了,所以就在這風景秀麗的地方讓你永遠長眠於此,也算是對你的最後獎勵。下輩子轉世投胎,不要再來魔界了。”
清風徐來,讓九幽魔姬昏昏沉沉的意識終於清醒了一些。轉頭看向另一側,孫無憂像個木頭樁子一樣,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甚至連呼吸都已消失。九幽魔姬見狀神色愈發難看,熟悉的歎息聲隨即再次從口中傳出。
“人是帶出來了,可就是不知道那厚土印到底施了什麼法咒,竟然連我九幽魔姬都無法破解。現在的孫無憂雖然還活著,但身體就好像被冰封了一樣,一點回應也沒有。照此下去,他豈不是要和陸深一樣,最終屍身腐爛,魂飛魄散?不行,我得儘快起個應對的法子。”
想到這裡,九幽魔姬纖手一揮,孫無憂的身下立時浮現出兩排黑色影子,托舉著後者,緊跟在她的身後,一齊朝前方繼續前進。也不知死了多久,九幽魔姬發現前方的路上似乎有一座牌坊,這牌坊年久失修,上麵石刻的字已經模糊不清,看不到具體內容。但看到此物的九幽魔姬卻是麵露喜色,隻因為他知道自己距離村落已經不遠了。為免引起彆人的注意,她特意將的魔法散去,選擇背負的方式,將孫無憂背在身上。如她所料,兩旁的雜草漸漸稀少,取而代之的是一塊塊整齊有序的田地,裡麵種著應季的作物,供人享用買賣。折磨了這麼久,九幽魔姬早已經饑腸轆轆,想到待會就能大吃一頓,她那猶如下雨的心情終於緩和了許多。
本想在路上隨便找個人,投靠借宿。但讓九幽魔姬倍感意外的是,小路之上竟然一個人影也沒有,遠處的房舍也是漆黑一片,看起來似乎並沒有人居住。一股不祥之感襲上心頭,剛剛鬆懈下來的內心隨即又重新提了起來,兩雙擁有犀利神光的眼睛也在不住地掃視著周圍的環境,以防突然情況發生。
“奇怪了,走了大半天,怎麼一人都沒有,難道這裡的百姓有早睡早起的好習慣,所以天不黑就上床睡覺去了?”
漸漸地,九幽魔姬背著孫無憂,已然來到村落的中心地帶,這裡的房屋比先前剛進來的時候要多上好幾倍,環境也更像常年有人居住的樣子。可放眼看去,每一戶都是房門緊閉,窗扇關起,裡麵黑黢黢的,甚至連煙囪都沒有動靜。九幽魔姬故意輕咳了一聲,想要引起它人的注意。但如同先前一樣,四周依然沉寂一片,空氣之中隻有九幽魔姬的心跳與喘息聲。
“怎麼回事,這裡的人就這麼對待遠道而來的客人的麼?哼,現在的我是沒心情,否則非得抓幾個人出來問個清楚,看看他們到底在搞什麼鬼!”
身心俱疲的九幽魔姬再也堅持不住,索性將孫無憂扔到地上,自己順勢坐在對方的大腿上方,以此來緩解一下酸脹的肌肉。然而,目光不經意地掠過角落,一道黑影忽然從旁邊飛馳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