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無憂猛然推開房門,幽暗的燈光之下,一個混身纏滿繃帶的人赫然躺在床榻之上。床邊,還散落著之前用過的藥瓶和衣物,整個房間之中都因此蒙上了一股清晰的哀傷。
“霍……霍重!”
“你是誰?”
孫無憂驀地回頭,發現背後站著一個短發男子,一臉狐疑地看著他,顯然是對他的貿然出現相當不滿,眼中隨之流露出淡淡的嗔意。
“你是?”
“這是我問你的問題,你是什麼人,為何要闖到我們的房間。”
“你們?那這裡是……”
不等孫無憂搞情眼前的情況,對麵的客房忽然打開,一個熟悉的身影隨之顯現出來,披著上衣,吊著綁有繃帶的右臂,此人不正是霍重本尊嗎?
“哎,孫無憂,你終於醒了啊!哎,你怎麼跑到對麵去了,快過來,不要打擾人家。”
霍重邁步上前,連連對那短發男子鞠躬道歉,而後才用左手將孫無憂從裡麵拉了出來,回到房中。孫無憂撓了撓頭,表情尷尬道:“居然記錯了,我明明記得之前是在對麵的房間……”
“哦,你說的沒錯。不過,許冰和肖烈逃走之後,我和杜勳便換了房間,以防他倆中途殺回。”
二人來到桌邊,孫無憂這才將注意力放到霍重的身上,仔細打量了幾圈之後,吞吞吐吐道:“你的手臂……”
“哦,沒什麼大礙,隻是一點皮外傷而已。”
說著,霍重活動了一下吊在身前的手臂,臉上顯露出輕鬆之色。
“那剛剛杜勳端的那盆血水是怎麼回事?”
“血水?我也不知道啊!”
話音剛落,房門再次打開,杜勳空著手走了進來,一臉淡定道:“剛才的臉盆是對麵房間的,我剛剛出去的時候,正好碰到,所以就順便替他們打了盆熱水回來。不過實話實講,床上躺著的那個真是慘,明明沒有走出房間,居然還是被許冰的玄陰力入襲了經脈,以至於全身上下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冰傷,混身的皮都綻開了。這麼嚴重的傷勢,能不能挺過今晚都是個未知數,就算僥幸活了下來,以後也要麵目全非了。”
杜勳歎了口氣,來到桌前,拿起茶杯飲了一口,這才坐了下來。孫無憂看著幾乎毫發無傷的二人,笑臉盈盈地看著自己,從剛才便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對了,之前救下我們,逼走許冰他們的那個高手,你認識麼?”杜勳忽道。
孫無憂想了一下,而後搖了搖頭道:“說實話,被玄陰氣凍結之後,我的意識也隨之沉入到了黑暗之中,直到你們嘗試將我放到鐵鍋之中,我才稍稍有了一點記憶。”
霍重點點頭,繼續道:“那位高人不知是何方神聖,強如許冰和肖烈這樣的四季將,居然也無法在他手下走過兩個回合。我和杜勳雖然並不經常在江湖走動,但消息也算靈通,但我們卻從未聽說過這麼一號人物,更不知道他那彈指之間放倒肖烈的功夫,究竟是什麼名堂。或許,師父在場的話,我們就能弄清楚了。”
“嗬嗬,用不著清崖子,我便知道。”
就在幾人圍坐在圓桌之前,交談白天之戰的時候,一股黑煙忽然從孫無憂的身後升起。霍重與杜勳見狀連忙站起身來,二人立即擺出戰鬥姿態,生怕其中暗藏殺機。
“孫無憂,你的背後是怎麼回事?”、
“哼哼,數日不見,這麼快就把我忘記了,我的兩位好師侄!”
杜勳眼睛倏爾眯起,表情狐疑道:“難道你是……飛仙子師叔?”
伴隨著杜勳聲音落下,那團黑煙終於從半空之中降下來,並化為一道女人的身影,待五官麵貌完全清晰之後,霍重與杜勳這才確定,方才說話之人正是飛仙子九幽魔姬。
“乾娘,你終於醒了。”
孫無憂趕緊起身,對著九幽魔姬深施一禮。九幽魔姬擺了擺手,神態憂傷道:“白天的時間,我都知道了。隻是,因為條件所限,那時的我無法現身,否則區區幾個蝦兵蟹將,怎麼傷得到你們?無憂,你現在切忌不要動氣,否則極有可能傷到脆弱的經脈。還有霍重,彆看你現在平安無事,但那個冬將的玄陰之氣還是相當棘手的,加之先前你為了將孫無憂從冰封之中解救出來,強行發力,使得真氣出行了短暫的逆行,如若不儘快調息的話,恐有走火入魔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