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涼。
重傷未愈的逸興一直在與趙玄真談判周旋,其真正目的當然不是為了達到這場交易,而是在等待一個契機。至於這個契機是什麼,一時之間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怎麼樣,考慮清楚沒有?不要忘了,後天就是行刑的日子,你們的手裡或許有那秘密,可能會對營救境池城主一事起到些作用。但你要知道,如今的皇城高手雲集,之前重創你的那位強者便是其中之一。試問,天底之下,有哪位英雄豪傑敢保證,能在這麼多強手聯合之下成功救人,而萬一有了閃失,那死傷的可就不是你一個人了。”
“你……你說的是真的嗎?”
逸興驀然回首,驚覺薑老夫人已然站到自己的身後,手中似是托著一件物品,但看不清究竟是什麼東西。
“薑老夫人,你怎麼來了?這裡不需要你露麵,我來和他說。”
薑老夫人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淚痕,不顧逸興的阻攔,直接邁步上前,提高嗓門道:“你就是打傷我兒的凶手?”
院中,趙玄真心頭一沉,不知對方來曆的他,生怕這時候再生變故,於是笑顏相迎道:“老夫人,你不要激動。我保證,令公子絕不會有性命之憂。隻要解藥一到,立即病愈毒消。”
“少廢話,你剛才說的話到底算數不算數?”薑老夫人惡狠狠地追問道。
趙玄真打量了一下前麵的薑老夫人,而後微微點頭道:“算數,當然算數。隻要把那秘密交出來,不僅解藥雙手呈上,後天救人之事,我也會鼎力相助。我趙玄真雖然害人無數,但卻從未落得食言小人的名號,這一點你們大可放心。”
周可見趙玄真說出這番話,目光之中隨即升起一股狠毒之色,聲音也隨之變得陰森起來:“這件事情,你可想好了,一旦做了可沒回頭路。”
趙玄真冷笑道:“此事我自有分寸,你若怕了,大可以扭頭回去,我絕不為難你。”
周可怪笑道:“來都來了,半途而廢豈不是太愚蠢了些!醜話說在前頭,得了那東西之後,我也要分享其中的秘密。”
趙玄真淡淡道:“你我共事時間雖然不長,但我看得出你也是一個懷抱野心的人。區區一個仙林軍小隊長自然無法滿足你的胃口。嗯,我就喜歡和我這樣的人打交道,否則人活在世實在太過無趣了一些。現如今,你我終於上了同一條船了。”
就在趙玄真與周可達成合作共識之後,另一邊的逸興同樣也在做著薑老夫人的思想工作,至少他不能讓對方如此輕易地將東西交出去,於是苦口婆心道:“老夫人,我知道。自從薑老大故去之後,你便與薑虹相依為命,過著清苦的日子。你救兒心切,我十分理解。但你手裡的東西,是老城主臨行之前交給你的至要之物,沒了它,救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我和孫城主孤身犯險,冒著天大的阻力來到這裡,正是為了取得此物。你現在把東西交出去,無異於是將老城主的最後生機也一並葬送。這其中利害,你可想清楚了?”
裡屋,孫無憂代替薑老夫人,正在用自己笨拙的身手,專心照料著床上的薑虹。然而,後者所中的毒物實在太過凶惡,現如今被毒蟲咬傷的部分,已經相繼變黑,傷口裡麵甚至還散發出淡淡的腥臭味,場麵令人難以忍受。幾經努力之後,孫無憂手裡被染成血紅色的繃帶扔到水盆之中,轉身對九幽魔姬道:“乾娘,你快想個辦法吧!這樣下去,我怕他連今晚都挺不過去。”
不知為何,從剛才開始,九幽魔姬便注視著眼前的孫無憂,卻對病患薑虹絲毫不上心。看到這一反常的現象,孫無憂愈發焦急起來,人也跟著在屋裡踱來踱去,一刻也靜不下來。
“要不,我去外麵和那個趙玄真再拚一拚,運氣好的話應該有一成把握將其製服。那樣的話,興許就能把解藥搞到手了……不行,他的身邊還有那個枯骨派的周可,他手裡的劫骸神劍可不是開玩笑的,搞不好就要身首異處。唉,乾娘,你要有什麼法子就說出來吧,我都快急死了。”
此話一經出口,九幽魔姬忽道:“你怎麼樣?”
孫無憂愣了一下,伸手指向自己,一臉茫然道:“我怎麼了?”
“我問你現在感覺如何,有沒有不適的地方。”
孫無憂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前,而後直起頭來,不以為然道:“我能有什麼不適,乾娘,你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