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聲音看去,人群之中忽然多了一個身姿挺拔的年輕人,二十五歲上下,皮膚稍黑,麵容瘦削,下巴處棱角分明,一看就是個狠角色。見到此人趕來,地上的四名大漢就如同見到了救星一樣,連滾帶爬去到跟前,聲音之中已然帶了哭腔,當即向對方訴苦道:“易統領,您終於到了。再晚來一步,我們哥幾個就要人頭落地了。”
那個被喚作“易統領”的年輕人輕輕點了點頭,旋即掠過四人走到孫無憂的對麵,麵無表情道:“是你找傷他們的?”
孫無憂點頭道:“你想為他們報仇?”
易統領依舊沒有表情,回道:“他們幾個犯了什麼錯,如何招惹了你。”
孫無憂淡淡一笑,將先前此地發生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易統領聽過之後,轉身看向四人,帶頭大漢見事實擺在麵前,也無法出言為自己開脫,於是隻得跟隨其它三人一同頷首回應。
“這裡的老板在麼?”
此話一出,先前被姚夢帶到店裡的那名掌櫃重新走了出來,先對孫無憂示以微笑,然後對那易統領深施一禮,一臉客氣道:“回易統領,小人就是這裡的掌櫃,老板談不上。”
“嗯。他們剛才拿了你多少東西,合算成金銀值多少?”
“回統領,這四位客官一人在本店拿了四件銅器,粗劣估計有一千五非兩金子。不過不要緊,東西還回來就成,這筆買賣小的不做了。”
“嗯?”
易統領麵色微慍,那掌櫃的一見情況不妙,趕緊跪地求饒道:“統領息怒,小的沒有其它要求,將銅器拿回來就成。其它的,小的什麼也不要了。”
易統領沉聲道:“你這店既然開門作生意發,那就沒有挑選客人的道理。他們進了門,拿了東西,那就是客。至於付錢的事情,我自有辦法。”
說著,他回頭望了一眼跪在不遠處的四名大漢,後者見狀趕緊起身來到跟前。易統領隨和拉起一人,指著對方的貫用右手,再次道:“你看,他這條手臂值多少錢?”
“啊……這……恕小的愚昧。可小的這是古董店,不是當鋪,小的也估測不出這條手臂的價值。”
易統領淡定道:“這家夥原本是破碗山上的土匪,死在他手裡的行人富賈少說也有五十人。為了捉拿他,曾經有人懸賞萬兩黃金,一度引起了一波殺匪熱潮。這以多年過去了,這家夥雖然還活著,但賞金的價值也不複從前,我就打個五折,算他五千兩黃金。這條手臂再怎麼少說,也能傎個八百兩吧!我這次出來的急,沒帶多少錢在身上,你讓錢我們付不出,就先拿他這條手臂抵一抵了!”
不等孫無憂上前阻止,那名易統領眼瞅都沒眨一下,那名大漢的手臂直接被其連根擰斷,鮮血登時從體內狂噴而出。失去一臂的大漢當即倒地慘嚎起來,其餘三人趕忙一前,有人幫他止血纏布,有的拿出療傷秘藥,喂其服下。然而,從始至終,這些人的臉上都不曾有過半點埋怨之色,就好像此事與自己無關一樣。
雙手接過那條血淋淋的手臂,掌櫃的已經嚇得魂飛魄散,褲襠之間隱隱有一股暖流滑落,並將地下的地麵打濕。見對方的精神即將崩潰,孫無憂上前扶在掌櫃的肩頭之上,低聲囑咐道:“好了掌櫃的,既然你已經收到了錢,那就行回去休息吧!”
“好……好……”
“慢著!”
孫無憂本想打發掌櫃的一走了之,卻不想這時候那位易統領再次開口道:“你和我們的賬算完了,可我和你們的賬還沒有開始算呢!”
孫無憂似是早有意料,於是陰沉道:“什麼賬?”
易統領瞥了一眼跟前的孫無憂,漫不經心道:“我們之間的事情待會再說,現在我要和這個掌櫃的算個清楚。”
掌櫃回過身來,混身哆嗦道:“我……我們之間的賬已經兩清了,我沒欠你們什麼。”
“哼哼,你剛才誤會了我的幾名部下,以為他們幾個拿了東西要一走了之。其實,他們並不是這個意思,是想回去取了錢之後再折回琮給你。你因為一時的錯誤估計,害得他們四人挨了這位年輕人的一痛飽打,還因此丟了一臂。你說,這筆賬我該不該和你算!”
見掌櫃的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孫無憂索性替他說道:“此事本就是你的那幾個部下有錯在和無,先不論你剛才所說是否為真。就算是,掌櫃的擔心幾人白拿東西,就此離去,也是合理的懷疑。他們幾個落得如今這般下場,那就是他們自作自受,怨不得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