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初七,朗日神泉便會迎來一次長時間的‘鯨噴’現象,其間所揮發的能量將是平時時候的數十倍。若是換作以往,你帶著孫無憂下去還能輕鬆一些。但眼下朗日神泉內的能量威壓足以將一位頂尖強者的肉身瞬間撕成碎片,曾經有一名魚人便是因為在災變日當天誤入到朗日神泉之中,然後再也沒有出來。次日再下去打撈,便隻能找到一些散落的鱗片,連骸骨都不剩了。雖說很是遺憾,但我不能讓你們兩個下到泉中。”
在興浪獸苦口婆心的勸說之下,疾鋒看了一眼危在旦夕的孫無憂,順手將人從魚人的手裡接過,進而毅然決然道:“我去意已決,閣下無需多言。放心,有我在,孫無憂不會有閃失。畢竟,倘若真的待到明日的話,恐怕孫無憂就已經毒發身亡了。”
眼見疾鋒冒著灰飛煙滅的巨大風險,邁步就要朝神泉中央行去,興浪獸趕緊閃身擋在其跟前,轉身之際,隻見他半邊身體的皮膚已經被一層青色的龍鱗所覆蓋,以此來削減神泉之力對其身體的影響,並再次勸說道:“我說的話你怎麼就是聽不懂呢?到了明天,充其量死的隻是孫無憂,可是如果你現在帶他到泉水中心的話,那死的可就是你們兩個了。這筆買賣不劃算。”
“買賣?你認為我救治孫無憂是一場交易?你錯了,彆說是他,就算換作一個普通人,若是遇到這種情況,我也會義無反顧地將人帶下去,即便那需要搭上我的性命。極惡凶界的那引些上層者將眾生靈劃分為三六九等,唯有位於頂尖的部分方能掌握整個世界的運轉,其它的生靈就隻能任人魚肉,甚至連最起碼的尊重都得不到。我不知道在你的家鄉,是否也有類似弱肉強食的規則。但在我疾鋒這裡,你的說法是站不住腳的,即便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也要放手一搏!”
“你!”
眼見對方去意已決,興浪獸索性讓開了道路,於是疾鋒帶著孫無憂,步履艱難地向前一步一步走去,雖然速度緩慢,卻從未停留片刻,因為他知道這個時候若是半途而廢,自己恐怕就再也沒有力氣走下去了。
“小子,你可堅持住,等到了朗日神泉內部,你就能恢複原樣了。”
“宮主,他們……”
一名魚人上前想要詢問接下來的對策,興浪獸伸手將其製止,並隨即在色陰沉道:“真沒想到,極惡凶界之中居然還有他這般俠肝義膽的人士,看來這裡也並未都是惡人啊!讓無關人等迅速退到外麵,沒有我的命令不準接近朗日神泉!”
起初是火燒,後來是針紮,再到後來,疾鋒直接將自己身後的那副銀翼彎折擋在自己的身前,以此來減弱能量風暴帶來的風波襲擊。
然而,朗日神泉的可怕之處遠遠超乎他的想象,這種無處不在、無路可逃的威壓就限位一副沉重的枷鎖一樣,死死地扣在了他的身上,隻要他人還在這裡,無論走到哪個位置,那股鋪天蓋地的能量便會如影隨行,長時間的壓近使得原本體質孱弱的他當場七孔流血,溢出的血水又在那股撲來的能量風暴之中瞬間氣化,變成一抹稀薄的黃霧。
“好了,再支持一下,我們馬上就到了。”
抬眼遞目,本來隻有十餘步的距離,在如今疾鋒的眼中卻仿若海角天涯。而因為長時間處身在那股強勁的威壓之下,即便是他那副引以為傲的銀翼此刻也因為不堪重負,上方的翎羽相繼脫落剝離,並露出其中同樣由亮銀打造而成的纖細骨架。也就在這個時候,疾鋒的身後忽然浮現出一道若有似無的幻影,幻影乃是一具烏首人身大鵬翅的奇異生靈,一經出現,便立即為二人布下一堵堅實的銀色氣障,又一次為疾鋒的前行爭取到了難得的時機。
“說實話,你小子的身體太重了,若是換作旁人,興許我的動作還能再快一些。真不知道你是吃什麼長大的,明明身為人類,卻長著一副堪比野獸的體魄,我那孩子要是有你這身板,或許也就能夠撐過那一劫了。”
雖說如今的孫無憂意識全無,但疾鋒靠著這種自說自話的方式,故意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以此來減輕身上的疼痛。
為了保護孫無憂的周全,疾鋒將那氣障的大部分力量都集中在前者的身上,而自己則繼續暴露在那肆虐的威壓之下,表麵的皮膚如此紙灰一般大片大片從身上剝落下去,並露其中血淋淋的筋肉。而因為神泉狂風的持續加持,血水散入到空間之中,形成一連串的紅色霧氣,越走越遠,越拉越長,就好像一件飄逸輕揚的披風一樣,其這眼下慘烈的畫麵又添幾分悲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