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天亮的時候,虺邪才與巨幢一同反應住處,剛一推開房門,守候一夜的華青山便立即站了起來,看到巨幢臉上的傷痕之後,竟然少見地顯露出幾分惋惜之色,旋即道:“你們還沒有吃飯吧,昨晚我去樹林之中打了頭鹿,肉已經烤好了,隻是現在吃有些涼,要不要給你們熱一熱?”
巨幢沒有說話,虺邪則是一臉貪婪地去到烤架旁邊,隨手撕下一大片鹿肉,而後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巨幢走到床邊,隻見高漸飛還在那裡閉目調息,仿佛對他的返回絲毫都不放在心上。就這樣,二者相持了片刻之後,前者終於開口道:“念在還有其它要事的份兒上,今天的事情先暫且擱置,不過你彆以為就能這麼算了,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十倍百倍償還我這喪目之痛。”
高漸飛沒有睜眼,隻是微微揚起嘴角,冷笑道:“好,我等你到那一天,希望到時候你能使出讓我感到震撼的殺招,單是今天這樣可是萬萬不夠看的。”
說到這裡,巨幢斜眼瞪了對方一下,隨後轉身去到屋子的對角處,就地倒地,麵朝牆壁,不時便已睡了下去。直到這個時候,高漸飛才終於抬起眼皮,看著對方的身影,停頓了片刻之後,嘴角竟然流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甚至略帶讚許的笑容。
“這家夥果然不簡單,看來今後有的受了。”
就這樣,四個男人擠在這麼一座簡陋的木屋之中休息了一晚。太陽稍高一些,虺邪便趕緊爬了起來,二話不說便再次前往醫聖花懸壺的藥廬。這回,他想向對方尋求一些常用的內外服傷藥,外加鎮痛止血的應急之物,以免之後的路上再遇危險,手邊沒有能派得上用場的藥物。然而,才趕到小院跟前,洛朝陽與許天衣二人已然先其一步,自屋中走了出來。
“二位今天這麼早,花神醫起了麼?”
許天衣張了張嘴沒能說話,而這時候,一旁的洛朝陽則是一臉黯然道:“神醫他不辭而彆,已於昨天深夜悄然離去了。”
“什麼?他走了?那你豈不是……”
許天衣歎息道:“神醫雖然走了,但在臨行之前他給我們留下了這幾天的藥,並以書信上告知,吃完這些湯藥洛哥就能基本痊愈,之後便是自行療養,但並不吃緊。哦,對了,我看那桌上除了給我們的信紙之外還有另一封是給你的。我們沒有打開,你自己看吧!”
得知此事,虺邪上前接過對方手裡的信,並打開粗略地瀏覽了一番。而信中所寫,大多也都都是讓虺邪自己寬心之類的話語,並無過多的指點。而在信的末尾處,花懸壺給他指示了一個地方,說是到那裡或許能夠可以碰一碰運氣。
“血色紅荒……這是什麼地兒?那裡又隱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與神奇?”
聽到虺邪的話語之後,洛朝陽不禁道:“虺兄剛剛所說的血色紅荒嗎?”
“沒錯。怎麼,你知道這個地方?”
“這……隻能說是略有耳聞。如果我的消息無誤的話,那我勸你還是離那個地方越遠越好,否則後果難料。”
虺邪皺了一下眉頭,又從那信中的字眼之中尋找了一圈之後,確定沒有其它有用消息之後,這才將信紙重新疊起,並將其小心地收好在自己衣服之中,並道:“你應該也能看得出,我這人不喜歡兜圈子。血色紅荒我是去定了,如果你真的想為我好的話,可以將你知道的說一些給我聽聽。”
“這個……”
“血色紅荒?虺大哥說的是那處沼澤地麼?”
“沼澤地?”虺邪不禁附和道。
“是,如果我們所說的血色紅荒是同一處的話,那裡確實是一塊人跡罕至的泥沼之地。不過,雖然那裡人類很少接近,但其中卻是生存著大量的毒蟲毒物。或許是那處地域的屬性極為適合這些毒類繁衍生長,妖界之中近一半的毒物都在那裡棲息生活,其中還不乏一些自諸界形成便一起誕生的遠古生物,其習性麵貌與現在我們所知的大不一樣。如若在沒有搞清楚他們底細的情況之下貿然接近的話,大概率是要吃大虧的。”
虺邪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了什麼,又道:“你們既然是人間修士,為何對妖界的事情如此熟悉,難不成你們也曾到過那裡?”
洛朝陽連連擺手道:“虺兄誤會了。僅憑我們夫妻二人的實力,我們又怎麼敢踏足那片禁忌之地?不瞞你說,就在不久之前,我派的白雲飛白師兄帶領著一波人馬,前往了血色紅荒之中,據說是為了替掌門尋回一件十分重要的物品。不過,事情已經過去半個多月了,那批前往的人手至今都杳無音信,為首的白雲飛更是不知去向。門中的幾大長老紛紛猜測,對方已經遇難身亡。當然,在我看來,憑白的實力,就算拿不回東西,也不至於葬命在那種地方。或許,他早已取得了那件寶貝,隻是事後悄悄地躲了起來,不願返回門中。也有可能他被什麼事情絆住了,一時間無法抽身,所以才耽擱了時間。總而言之,能讓年輕一代的翹楚白雲飛為難怯步的地方,你去了多半也討不得便宜。就算那裡真的藏著你所需要的東西,你也要三思而後行,省得後來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