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躺在那,一臉享受,嘴裡時不時低喃“舒服、舒服啊”。對這種故意的行徑,華雲飛直接無視。這樣是不能讓他生氣的。相反,他反而覺得青年和個小孩一樣,孩子氣太重了,什麼修為了,還這樣刺激人,手段多少有些低端了。同時,他感覺青年的語氣與行為中,多少帶點報複性意味。雖然他話裡話外都看不起靠山宗,看不起所有老祖們,但華雲飛覺得他大概是受到過刺激,直白點說就是,屁股可能被某位老祖踢過。青年說自已是冥王龍,身為冥主坐騎,暗世界子民口中的天地間最強大的凶獸,靠山宗多數老祖肯定不是它的對手。但絕不是所有老祖都不是它的對手!俗話說得好,老祖之上還有老祖!總有老祖打得過!“小子,用點勁,沒吃飯?”青年虛眯著眼睛,懶洋洋的喊道。華雲飛加重力道,甚至激發了不滅戰體的所有力量去捏青年的肩膀,青年卻依舊不為所動。“這力道才適中嘛,不錯不錯,我果然沒看錯,練拳的都適合乾按摩,手勁倍棒。”青年勾起嘴角,語氣揶揄。華雲飛用儘力氣捏他他當然能感知出來,可那又如何呢?年輕人始終是年輕人。對青年的揶揄,華雲飛倒也沒生氣。他看出來了,青年和靠山宗應該是老相識了,雙方交情不一般。如果是老祖們的朋友,他受點氣也沒什麼,反正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這小丫頭長得不錯啊。”當華雲飛覺得捏肩不算什麼事的時候,青年的目光卻放在了不遠處躺在那沉睡的薑若瑤身上。他的眼裡雖沒有貪婪,但滿是笑意,一看就沒憋什麼好屁。“前輩,你使喚我,我可以忍,但你彆對她動歪心思,不然哪怕你與老祖們認識,今日,我也要與你拚上一拚。”華雲飛平靜說道。“哦?我倒是好奇,你一個年輕小輩,有什麼資格和我拚上一拚?”青年重新閉上雙眼,樂嗬嗬的說道。“這就不需要前輩過問了,我自有搏命底牌。”華雲飛淡淡說道。“嗬嗬……”青年抿嘴一笑:“我不信。”華雲飛表情認真。“除了金色卡片,你還真有手段?”青年看華雲飛的表情不像開玩笑,可他都將華雲飛身上搜了個遍,也沒發現什麼能對他造成威脅的東西,難道是他疏忽了?“算了算了,不逗你了。”青年突然轉移話題,道:“小子,你知道你未來的路有多難嗎?”華雲飛搖頭。“我很想說點好聽的話,但沒辦法,我隻能說,你將來可能會死的非常慘。”“不論是你,還是地上的小丫頭,亦或者你在乎的其他人,還有做你後盾的那些人,他們通通都得死!不會有活口!”青年語氣中多了一份嚴肅。這些話雖然有些不一樣,但類似的話華雲飛不是第一次聽了,蕩燼天也說過類似的話。他們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什麼,正是知道,才明白事情的凶險,對靠山宗不抱希望。他們知道靠山宗很強,強的離譜。但他們更知道靠山宗要麵對的是什麼。那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未來如何,那是未來的事。”華雲飛輕聲道:“目前,隻管努力。”“你不怕死?不怕身邊的人一個個死在你麵前?”青年道。“怕,不怕前輩笑話,我這人最怕的就是死了,哪怕成長到現在,我也沒能克服這個弱點。”“我也很怕身邊的親朋好友離我而去,甚至比我自已死還要怕……”華雲飛平靜的承認了自已的弱點。他自穿越以來,這個弱點就一直在,他怕死,非常非常的怕死。這也是他追求長生的原因。他要達到一個無人可傷、可殺的境界!“你倒是誠實,到了你這個境界,很多的人是不甘心死去,而你確確實實是怕死,這點很與眾不同,少有人如此。”青年道。事實上,彆說仙帝境,就是達到準仙帝境亦或者仙王境的修士,許多人都早已將生死拋之腦後,根本不畏懼死亡。他們死亡前的怒吼,更多的是不甘。換誰,誰又會甘心呢?但華雲飛不是不甘心,他就是怕死。說出去怕是都會被很多修士恥笑。怕死還修什麼仙?“既然怕死,那明知未來會死,為何還不退?”青年問道。“怕死和沒有勇氣是兩回事。”華雲飛說道:“我身邊的人都在迎接未來,我怎麼能逃脫?宗門是家,身為這個家的一份子,我自當與宗門共存亡!”青年笑了,他坐起身,回首看著華雲飛,眼裡閃過回憶,讚賞道:“說的不錯,如此,才配得上老子替你們守護那玩意這麼多年。”說著,他隨手丟出一物。那是一塊碎片,看上去並無特殊之處,散發著淡淡光芒。“這塊碎片,隻有我知道,就連你背後的人都不知道,當年為了守住這個秘密,老子差點被連累死。”青年歎了口氣,眼裡有後怕。碎片正是第五塊界靈碎片。這塊界靈碎片一直保存在青年手中,沒有變化成任何至寶,很原始,很普通。不錯,就是普通。拿著界靈碎片,華雲飛雖有些特殊感覺,但界靈碎片給他的總體感覺真的很普通。相比起來,前四塊雖然明顯更不一樣,鎮魂碑、悟道之心等都各有各有的強大特點。“小子,你雖然怕死,但有與宗門共存亡的決心,這點我很欣賞,但僅僅如此是不夠的。”青年起身,拿起釣竿扛在肩上,道:“你要變強,變得非常強,超越所有人,超越老祖,超越你的各代祖師爺,如此,才有一絲絲希望。”華雲飛看著青年。青年話裡話外,都沒對靠山宗抱有一絲期待。因為他知道很多事,正是知道的太多,他才明白為何不可能。青年搖頭,他走進海洋中,一頭藍色的大鯨魚浮出水麵,載著他遠去。他望著遠方感歎:“有些事,生來便已注定,掙紮,隻是另一種的死亡方式。”
/body/h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