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做事風格,這很正常。就像你,你和你的兄弟姐妹們是一模一樣的嗎?肯定不是,對不對?”
係統被繞暈了,“對對對,你說得都對。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告訴他們真相啊。”
莫驚春悶聲笑起來,沒想到這個小器靈還挺會堅持己見。
笑夠了他才道:“之前有一個明星因為稅收的問題進監獄了,我媽知道以後,就教我,專業的事要交給專業的人去辦。每個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沒有人能樣樣精通,所以適當的放權,把事情交給專業人士去辦,效率會更高。”
“你看,我初來乍到,無權無勢,我要是想完成任務,得下多少苦功夫,花費多少精力?如果我還要扮演惡鬼,那完了,我什麼事都不用做了,天天在這跟人玩勾心鬥角都不夠玩的。”
金色光團一動不動,但光芒一閃一閃的,顯然係統是在認真聽。
莫驚春笑了笑,繼續說:“但我把問題拋給鎮國公就不一樣了,就算他不為惡鬼報仇,也要為秦家上上下下那麼多人著想吧。”
“他一個出身富貴的大家公子,不在家享福,跑到戰場上吃苦受罪、拚命廝殺,難道不是為了封妻蔭子,而是讓自己家破人亡的?”
“所以一旦他知道了這事,絕無可能讓瑞王如願以償。他退出了朝堂,不代表他手裡真的就一點權勢都沒有了。隻要瑞王做不了皇帝,那我要完成任務的難度自然就下降了,大不了我就學荊軻好了。”
莫驚春又笑。
“府上的事查起來,還有誰會比鎮國公夫人更方便呢?”
“更不要說,還有個陳姨娘。夫人也就罷了,陳姨娘可就秦禮一個孩子,那是她一生的指望,她就是死,也會把凶手給咬出來的。”
按當朝的律令,勳貴人家,除爵位爵產由嫡長子繼承之外,其餘財產由諸子均分,無論其母何種身份,哪怕是外室子也有部分繼承權。
秦禮既出息,又深受鎮國公喜愛,鎮國公要是死了,他的私房肯定少不了秦禮那一份。等到鎮國公夫人也去了,秦禮肯定要分出去過,陳姨娘還年輕,到時候跟著分出去,才真正是享福的時候。
可是現在秦禮死了,陳姨娘徹底絕了指望,焉能不恨?又豈能不儘心儘力為兒子報仇雪恨?
“驚春,你笑得好奸詐啊。”
眥著的大牙一下子就收回來了。
“怎麼說話呢?這分明是睿智的笑容。”
“好吧,我還有一個問題。”
“說。”
“小世界沒有地府,你說你是鬼差,萬一被拆穿了怎麼辦?”係統很憂心。
沒辦法,悲觀人士就是這樣的,總是會想到最壞的結果。
“我是什麼身份,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秦禮死了,是真的嗎?瑞王劍指皇位,又心胸狹窄,是真的嗎?這些是真的就足夠了。”
“人哪,隻有在自己的利益受損的時候才會肉疼。”
莫驚春徐徐打開紙扇,給自己扇風,表情幽深。
鎮國公夫人和陳姨娘離開之後,馬不停蹄展開調查,鎮國公夫人也很果斷,拿了鎮國公的令牌,命跟著鎮國公從沙場上退下來的護衛圍住國公府出入門口,外人問起也隻說是丟了東西。
這時候也顧不上丟臉之類的。
然後讓婆子們封鎖各個院子,禁止出入,一個個提人出去審問。
鎮國公夫人和陳姨娘身邊的人是最先提審的,審過之後都沒問題,又輪到世子夫人身邊的人。
結果挖出了不少問題。
倒和秦禮之死無關,隻是世子夫人管家嘛,身邊的丫鬟婆子跟著雞犬升天,總會撈點油水。
這也是大家族中的弊病了。
彆看這些少爺小姐們身份尊貴,個個用著金奴玉婢,可是用的奴婢多了,實際上你麵對的危險也多了,你太過苛刻,萬一人家來個匹夫之怒、血濺五尺怎麼辦?
所以大家都講究個寬厚仁善,也講究個水至清則無魚。
犯了錯的人都要遠遠打發出去,免得懷恨在心,不說來個以一換一,隻說在小事上惡心你,就夠嗆了。
但這次鎮國公夫人毫無預兆地動用了外院的護衛,可將世子夫人身邊的丫鬟婆子嚇壞了,也挖出了不少碩鼠,要換個時間,大概也就高高拿起輕輕放下了。
隻要想想丈夫那張黑臉,鎮國公夫人就不敢這麼做,先將有問題的人全部羈押起來,等待鎮國公處理。
確保權力機關的純淨之後,陳姨娘當即向鎮國公夫人請示,表示您是姑姑,不好去審侄女的人,不如讓我來吧,要是無事發生,回頭我向表小姐磕頭賠禮。
鎮國公夫人明白,陳姨娘已經不信自己了,但她也不敢保證侄女一點事也沒有,隻好由她去了。
隻是另外指派了一個信得過的丫鬟隨行監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