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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麵而來的清新空氣,乾淨、冷肅,夾雜著深秋的一陣寒氣,與身後若隱若現的樂音恍若不是同一個世界。
蔣不離站在簷下,猛灌一口刀子般刮人的冷風,心緒這才平穩下來。
察覺到心頭壓抑不住的悔意,他再次對自己強調:“和以前一樣,不是最好的選擇嗎?”
當然,晚風不會給他答案,深秋的這場夜雨也不會。
蔣不離直勾勾盯著渾濁的天穹看了幾秒,然後,毅然決然紮進瓢潑大雨裡。
剛一衝進去他就後悔了,實在太冷了,像一盆冷水從頭澆到尾,手肘上最後一絲餘溫也沒有了。
淦!
蔣不離真心覺得自己是個傻逼,這不是自討苦吃是什麼?!
想到這他又忍不住埋怨起那個遲鈍的女alpha。都怪她,若不是她,他又怎麼會做出這種燒壞腦子般的傻事?
心裡這樣說,但他還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地朝車庫跑。
甚至還漫無目的地想著早知叫司機一起來就好了,忽略了身後的疾奔而來的腳步聲。
腰腹驟然施加上鐵鉗般的力度,膝窩被提起,雙腳踏空,蔣不離大驚之下抱住來人的脖子。
一抬眼,女alpha清透纖長的鳳眸映入眼簾,鼻梁高挺,眉尾斜飛入鬢,不笑時氣勢淩人。
蔣不離抓緊了她的衣領,心跳慢了半拍,麵紅耳赤地掙紮著要下去。
“喂,誰準你公主……這麼抱我?放、放我下來。”
又來了,這種色厲內茬的表情。
不過女alpha這次倒沒有立刻哄他,反而是擰眉不讚同地看著他,麵露警告。
蔣不離愣了下,竟也意外地安分下來,將臉埋進榮玄玉的頸窩裡,隻剩下一側紅透了的耳尖仍然彰顯著他的不平靜。
歡快的樂音越來越清晰,榮玄玉抱著他走進大堂,溫柔地放他下來。
兩人都沒說話,蔣不離垂著頭一聲不吭的,顯然有些慌亂,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煩意亂。
蔣不離緊張得頭腦風暴:她是誰?她憑什麼管我?我做什麼要怕她?我是什麼身份,她是什麼身份?我可是頂級alpha,怎麼能被彆人公主抱?我……
!
混亂的思緒戛然而止,頭頂附上掌心的溫度。
女alpha湊近,溫柔地捧起他的臉,隔著幾寸的距離,她語氣認真嚴肅,帶著些規勸意味,像個古板老乾部。
“外麵那麼冷,淋雨會生病的,知道嗎?”
溫熱的氣息清晰地噴灑在臉上,燒出一層薄薄的紅暈。
蔣不離臉被固定住,隻能通過快速移動瞳孔,才能短暫地緩解此時此刻包裹而來的窒息曖昧。
“我……我當然知道,你做、做什麼?”他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
見他乖乖回答,女alpha這才緩了表情,又揉了揉他蓬鬆的發頂,輕聲哄道:
“我思來想去,也想不到你會生氣的原因。”
聞言,蔣不離有些愧疚尷尬,說到頭來,也不過是他矯情遷怒了旁人,怨不得她。
剛欲開口解釋,就見女alpha扶膝與他平視,笑彎了眼睛。
“就在剛剛,我終於想到了。”
“你是因為沒能跳那支舞才難過的,對不對?”
哈?蔣不離錯愕地瞪大眼睛。
又是那種眼神,像看自家鬨脾氣的小孩般,流動著汩汩平和與包容,字字句句都在訴說她的偏愛。
“那麼——”
“閣下,我可以邀請你與我跳支舞嗎?”
仍然是一個優雅的撫肩禮,燈紅酒綠的舞廳,秋雨瑟瑟的簷牙之下,不同的場景,不同的感覺,心跳卻同樣為她迸發跳躍,砸得蔣不離暈頭轉腦,胸口悶痛。
空靈的樂音從室內滌蕩而來,蔣不離生澀地與她交握,另一隻手主動搭在她的肩上。
滑步,旋回,並退拂步……兩人完美卡點,配合默契。
期間榮玄玉幾次投來詫異的目光。
她記得,放在他腰上的手沒那麼用力啊。
那為什麼他們會貼合得嚴絲合縫,移步旋轉間都不留一絲餘隙?
蔣不離被她看得心慌意亂,慌亂之間竟然亂了舞步,一腳踩在女alpha的運動鞋上。
他連忙調整,哪知越慌越容易出錯,他幾乎是在踩著女alpha的鞋子移步。
終於沒幾下,榮玄玉就笑出聲來,此時此刻,他的兩隻腳分彆踩在她的運動鞋上,而女alpha握著他的腰,不肯讓他離開,誓要作弄他一番才算完。
蔣不離:“抱歉,快放我下來。”
不是蔣不離忍不了嘲笑,而是這個動作太刺激:原本榮玄玉比他高一點,驟然踩高了一截消除了那點身高差,太近了,他甚至害怕被她聽見自己嘈雜的心跳。
更要命的是,她的兩隻手牢牢地托舉著他的腰腹,溫度透過薄薄的衛衣,依然灼燙得要命。
不行。
再這樣下去該露餡了!
蔣不離猛的掙脫她的懷抱,衝向精美的擺台,毫不猶豫地給自己灌了一整瓶白的。
人們都說,在一段感情裡,誰先認真誰就輸了,他必然不能先一步露怯。
烈酒入喉,灼燒著蔣不離的肺腑與神經,另他此刻無比清醒。
青年眼中晦澀不明,餘光睨了睨,順勢往後一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