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劉府君真是有大本事的人,聽說他帶領山陽縣農婦織絹,兩個月便賺了兩千錢,如今又救了咱們整個任城郡的百姓,咱們任城郡能有劉府君主政,這可是天大的福氣啊。”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
若在從前發生這種瘟疫,不知會有多少人死去,不知有多少村莊城邑滅絕,即使能僥幸生存下來的,也不得不麵對親人儘失的傷痛。
那種白骨露於野的景象真的是人間慘劇,想起來都令人不寒而栗。
可如今,正是因為劉平給他們用藥,不知救了多少人性命。
農人們比較質樸,對於這種救命大恩,不到救命恩公麵前親自磕頭叩謝實在說不過去,於是任城郡患過病的沒患過病的全來了。
他們這些還隻是第一批,後麵還有大批人陸陸續續趕來。
此時曹昂已經呆住了,瞪大眼睛,像半截木頭般戳在那裡。
真正對瘴氣之疾起作用的竟然就是劉平賢弟的黃花蒿水?
可笑自己一直說他的黃花蒿水無用,直到剛才還在說,真是該死。
而且如此看來,真正救了節兒也是他,而不是什麼李神醫,那姓李的不止沒救節兒,還差點把節兒害死?
莫說任城郡的百姓要來打死那姓李的,此時連他曹昂也想去打死那狗一樣的東西。
想到這一層,曹昂突然激動的回身晃著劉平的肩膀顫聲道:“賢弟,你究竟是人是神?
你怎麼知道黃花蒿水對瘴氣之疾有效?”
他是個馬上戰將,力氣大的要命,這一激動,把劉平都快晃散架了。
“大哥,大哥,咳咳,冷靜,冷靜,有話慢慢說。”劉平連連說道。
其實他聽到百姓們的議論,此時也有點後怕,原來李當之的藥竟然有反作用,幸虧曹節喝了沒事。
看來人跟人的體質不一樣,對藥的耐受性也不一樣。
曹節大概屬於對藥力不怎麼敏感的那種,所以黃花蒿水對她起作用得比常人多服用數倍,李當之的藥想要傷害到她也得多服數倍,這倒恰好讓她逃過一劫。
這時候就見曹昂這貨一掃陰霾,衝劉平哈哈大笑道:“原來這立大功真非白日做夢,真正救了兗州百姓的就是你啊。”
他知道以劉平的性格,劉平立了大功必然會分給自己,這下自己又是什麼沒乾,躺著立功了。
再這樣下去,自己會不好意思的。
至於二弟,現在甭擔心他收買人心了,他還是先好好想想怎樣應對任城郡百姓的怒火吧。
屋裡,玲兒的臉紅的跟塊紅布一樣,她們主仆二人能清清楚楚聽到院裡所有人的對話。
玲兒低頭玩弄著衣角,囁喏著低聲道:“奴婢隻是個小丫鬟,又沒什麼見識,這才誤會了平公子的藥,平公子不會怪奴婢吧?
他看起來脾氣挺好的,不會打奴婢吧?
他要是打奴婢的話,可要讓他下手輕點兒啊。”
曹節看著玲兒的囧樣,嫣然一笑道:“劉平哥哥溫文儒雅,豈是那種隨意懲罰奴婢之人?
不過他要是打你,我可不攔著。
明明是他救了我,你那張快嘴還笑話他的藥,就算不打你的身子也打了你的臉了。”
……
兗州城,北市,數口支起的大鍋裡熬著藥草,前來領藥的百姓排起長長的隊伍,一眼看不到頭。
這個時代信息流通極慢,也隻有任城郡有了劉平舍的藥做對比,百姓們才能分辨出來,原來李當之的藥有反作用。
而其餘各地,雖然死了不少人,但是大家覺得瘟疫本身就要死人的,卻也沒人敢懷疑李當之這華佗弟子的藥方。
故而前來領藥的百姓依然排成數裡的長龍,需要曹丕帶領上百軍兵在旁邊來回維持秩序。
李當之此時跪坐在一張小桌後麵,捏著胡須氣定神閒,桌上擺著茶和果品。
有兩個小廝專門伺候著他,一個為他打傘一個為他斟茶。
“二公子,你不用如此緊張,不過死了幾十個人而已,可是自古至今,哪場瘟疫不是死個幾萬幾十萬人?
關鍵在於我這藥方對症,必能能消除這場瘟疫,二公子的大功已經手拿把攥了。”
李當之自信滿滿的道。
這些年他遊走四方,練出一身醫術的同時也練出了一副看人的火眼金睛。
從荊州到冀州,任何一家割據諸侯都存在庶子爭寵之事,想來這兗州也不例外。
隻要他能救治整個兗州百姓,就算給曹丕立下了大功,到時曹使君固然賞賜豐厚,這位曹二公子給的好處必然也少不了。
曹丕這幾天的確是誌得意滿,他腰挎長劍,衝李當之深施一禮道:“這次多謝先生幫忙,去除這場瘟疫之後,在下必有重謝。”
對他來說,死幾十個普通百姓算什麼,重要的是消除這場瘟疫,在父親麵前證明自己的能力不比大哥差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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