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家思點點頭:“是的,老師也說過,祖師外出尋找成仙之路已有一個甲子之久;回到宗門後沉默了半月,隻說了一句‘世間再無仙路’。根據莊主您的描述,此圖當真非凡,若其中真藏有成仙之秘…”
“那羅家有麻煩了。”陸明手撫胡須眉頭輕皺,轉頭看著陳鬆:“等看完《成仙圖》,得麻煩老陳你跑趟京都,此事不可聲張。”
陳鬆知道輕重,認真地點了點頭:“自然。”
今日為羅家大喜,此時人都在大院和花園裡,祠堂自然是沒有人的,幾人小聲說著話便進到祠堂內。
畫就擺在祠堂左方的桌案上,還擺著那個青石盒子內,不過盒子是開著的。
四人一一走上前去,羅成拿起畫卷輕輕展開,一幅老者騎牛圖浮現眼前。
白發白須,頭戴鬥笠身披蓑衣,手中握著紮鞭,表情悠閒倚在牛背;坐下青牛漫步田間,腿上粘泥,好似在甩動尾巴,遠處日落山間仍有幾分色彩。
整幅畫麵怡然自得,和諧平靜。看得三人有些失神。
“此物是有些神異,氣運色彩也是方才所見,畫布也不是近年來的產物,是老東西。”
左家思回過神來,又看向裝畫的盒子,伸手摸了摸,繼續道:“這盒子材料也是稀罕之物,僅憑原有材料不加刻畫、布陣、施法,便可以隔絕氣運之勢。”
陸明和陳鬆對視一眼,陳鬆微微點頭,隨後向羅成抱拳:“羅莊主,您這喜酒我可不能坐下吃了,還是要恭喜您,不過此事事關重大,我即刻去京都稟報,您也要謹慎些,萬萬不可聲張。”
羅成當然知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在得知此物可能如此不凡的時候便清楚,這斷然不可能是由一個凡人家族掌握的東西。
他向陳鬆回禮道:“陳捕客氣,下次再來給您補上好酒菜。”
看著陳鬆離開,左家思也將畫卷重新收了起來放進了盒內。
陸明拿過盒子,雙手交到羅成手裡,沉聲道:“羅老弟你把它先藏好,過些時日應該會有京都的高手來,到時候我會同他們一起,你再將此物交給他們,京城的那位,不會虧待你的。”
羅成拿過石盒點點頭,給兩人指了個方向兩人便離開了,隻留下羅成一人留在祠堂。
他思索許久,找了處隱蔽位置藏了起來,還確認此時這裡並無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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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喜日子自然是多為熱鬨,羅家在冀城也是有名的門戶,就連當地乞丐都來討個彩頭。
宴會擺了三天,人多起來也難免會有些矛盾衝突,大都給羅家麵子,沒翻起大浪,也就安穩的結束了,直到同年三月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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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落山天色漸暗,山間小雨淅淅瀝瀝,伏在書案的羅睿抬頭看了看窗外的雨,心說春雨連綿,路不好走,這年初的幾單生意可彆被影響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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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轉頭看向了父親居所的方向,他已經得知了《成仙圖》的事情,連著羅青一起被父親下了封口令。
當日一起的家丁隻知曉少莊主帶回了東西卻不知是什麼,不做命令倒也沒人提及。
可是這一個多月過去了,《成仙圖》之事絕非小事,往返京城加急也差不多該來了。
羅睿不止怕春雨影響生意,更怕是耽誤京城的來人,雖說此事有所保密,但是就怕時間久了徒增變數,這《成仙圖》還是早日交於京都的人,才是最穩妥的。
四更天,人正是熟睡的時候。
羅睿有些心神不寧在床上反複翻身,興許是動靜有些大了,身旁的妻子也被吵醒。
“睿哥怎麼了?”
羅睿有些歉意的看著妻子,將她摟入懷中道:“這夜裡的雨聲讓人有些心神不寧,不打緊。”
妻子將頭靠了靠羅睿的胸膛,又回過頭來,溫柔地看看身旁的孩子。
“你要是將奕兒吵醒,那今夜就更不好睡了。”
羅睿輕笑了一下,輕輕地拍打妻子的肩背,低聲說道:“他要是醒來吵鬨,就讓張婆子帶去哄哄。”
兩人輕聲說著,突然羅睿眼神一凝,外麵有動靜!
低頭對妻子使了個眼色,妻子輕輕地挪到孩子身邊,羅睿起身披上大衣快步打開了屋門。
屋外還下著雨,屋簷下嘀嗒嘀嗒個不停,老雲就在門口,他是山莊管家,剛從偏廳出來的。
“少爺,南院的狗叫了,這聲音不對,有人進來了。”
羅睿聽聞眼中一閃,來者不善,他趕緊說道:“老雲,速派人去告知我爹和二少爺。你帶著婉兒和奕兒快走。”
說著聲音放的很低,在老仆耳邊道:“密道。”
雲老頭也是聰明人,立刻就看懂了情形,鄭重地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羅睿返回屋裡:“婉兒你快收拾一下,和老雲一起走,他們敢闖山莊怕是有備而來。”
雲婉兒已經開始穿衣:“你和我們一起走吧。”
“我不能丟下爹他們,來人身份不明,雖不懷好意,但也不一定不可敵。如若不行,我會和他們再尋逃離的方法,先確保你和奕兒的安全”
羅睿拿起武器,開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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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多雨,山間道路泥濘難行,陳鬆從京城帶回的人當日也到了冀城,準備等到第二天天亮再上山前往雲羅山莊拜訪。”
“誰知當夜山莊遇襲,還是城中打更人夜巡的時候,看見北方雲山有信號彈升空,回去稟報才連忙帶人上山,隨行的就有從邊境秘密趕來的南疆戰神。”
“打更人上山的路上就遇到小股在山間遊蕩的黑衣人,迅速出手活捉了他們,都是江湖上普通的武夫。”
“生死逼問便得知此次的目標是雲羅山莊,具體目標不知,任務是在上山截住山莊逃出來的人。”
“陳鬆可明白他們的目標是什麼,來不及多想就帶人直奔山莊而去。”
茶館大廳裡人不少,可此時卻針落聞聲,老於放下扇子,拿起手邊放置的茶喝了一口,不燙了,潤潤嗓子。
“那雲羅山莊羅家如何了?”故事突然中斷,自然有人趕忙催更。
他輕輕歎了口氣,道。
“羅家都遇害了,興許有些家丁逃出來了,雲山戰事結束後,打更人便去山上查看,山莊內慘不忍睹,羅家羅姓人的遺體都找到了,可憐羅莊主三個月大的孩子。”
令人唏噓,沒想到地方豪強因一張圖,而慘遭滅門。
“這故事老於你是從哪聽說的,還是說才編寫的話本?”
說書人老於一聽有人竟然問起故事來源,又得意一笑:“嘿嘿,這就要說我老於樂善好施,十五年前在鄴城救下了少年,少年隨我跑場子了半月被衙門的人收編。”
“前些日子給我寄來書信,說是如今入了打更人衙門就職,就在冀城,當年雲山事件卷宗在案牘庫,打更人也沒查出消息是怎麼走漏的,案子就擱下了。”
“投桃報李,他知道我是個說書人,便將這故事轉述與我,當然擦去了一些細節,我也稍稍改動一番,故事走向大致是不變的。”
“感謝今兒各位捧場,咱下次再見。”
說罷,老於站起身來收起扇子鞠躬。
廳堂中有抱拳的有鼓掌的,在觀眾的歡送中老於退回後堂。
茶館掌櫃將幾顆碎銀放到老於手中,“老於,今天故事不錯,你的報酬。”
老於看著手中比約定的酬勞更多,喜笑顏開拱手道:“趙掌櫃大氣,恭喜發財生意興隆!”
今天生意不錯,趙掌櫃也自是高興,笑著上樓去了,離開時朝著後場一個在忙碌的少年道:“小奕,你送送於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