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母親大部分正常的時候,就不會這樣。
這也是青鱗心中,從小到大,唯一對她好的人。
在她冰冷的內心中,母親,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一絲不多的溫暖。
但在一年多前,她的母親也是病逝了。
當母親躺在床上,病得快要死的時候,卻沒有一個鄰居願意靠近過來,幫一下忙。
她鼓起勇氣,去哀求他們,可所有的人都是無動於衷,沒有一個人願意對她伸出援手。
在那一刻,她絕望了。
這座熱情的沙漠城市,讓她感覺到的,隻有一片冰冷。
他們對彆人總是那麼熱情,唯獨對她,卻又是那麼的冷漠。
對她,從來都隻有無儘的厭惡,和無休止的辱罵。
最後,在某一個夜晚,她的母親在最後的彌留之際,用力的拉著她的手,告訴她,不要怨恨,以後要好好的活著,努力的活下去。
說完這句話,她的母親就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她趴在母親逐漸變得冰涼的身上,哭得撕心裂肺。
早已幾乎是滿目瘡痍的幼小心靈中,連最後的一絲溫暖也是徹底失去了。
第二天一早,才十二歲的她,用一張席子和一床被子卷起了母親的遺體,拖拽著,艱難的拖去城外安葬。
瘦弱的她,一步一步的拖著母親的遺體,無比艱難的行走著。
一路上,所有人望來的都隻有冷漠的眼神,一些人甚至還會呸一口晦氣,然後拂袖快步離去。
沒有一人願意停留哪怕片刻,或是上前幫忙。
直到黃昏,她才終於在城外十裡處,用沙子埋葬了她的母親。
當又累又餓的她,跪在母親的墳前時,內心滿是冰冷,感覺整個世界都是灰暗的,沒有任何色彩。
她很想就這麼躺下去,躺在母親的墳邊,一覺徹底睡過去不願再醒來。
她不知道自己活在這個世上,到底還有什麼意義。
所有人都厭惡她,討厭她。
為什麼?
她明明什麼都沒有做!
直到天色昏暗下來,氣溫開始變冷時,才驚醒了她。
最後求生的本能,以及母親最後的叮囑,讓她鼓起了最後的一絲力氣,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家。
靠著家裡剩餘的一點食物,她最終還是活了下來。
從此,她就像是這座城市裡的一隻老鼠般,躲在陰溝裡偷偷的活著。
她白天不敢出門,唯有在傍晚時,街道上冷清下來後,她才敢將自己包裹在黑袍中,偷偷的出來外麵。
或是去一些飯店酒樓,及大戶人家的後門處,撿拾一些倒掉的剩飯剩菜來果腹。
又或是幫那些外地人,做些引路向導的活計,換取一些賞錢。
如果遇到大方的客人,隨手丟給她一枚銀幣的賞賜,她就能夠以此換來糧食吃好久。
有時候,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麼活著,是為了什麼。
可她依舊是這麼麻木又艱難的,活了一年多。
直到今天,她遇到了他。
一個穿著黑色繡金紋華貴錦衣,長得很好看的大哥哥。
他沒有嫌棄,也沒有厭惡自己。
反而很是溫柔,溫暖。
就像是一道光,照射進了她內心深處,那陰暗的世界裡。
他告訴她,她的眼睛很美。
她的存在,是有意義的,是獨一無二的。
她的誕生,是一個奇跡,隻是彆人不懂她的美。
他還告訴她,他們之間,今天之所以會相遇,都是命運的安排,是命中注定的緣分。
他叫魏陽,一個散發著溫暖光芒的男人。
他問她,願意跟著他嗎?
還說以後他就是她的家人,以後有他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家啊!
一個她幾乎都要忘記了的詞。
她點頭答應了。
就像一艘在大海中漂流了許久,踽踽獨行的破陋小船,終於遇到了一個溫暖的港灣。
或許,我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在這一刻,遇到他吧。
她如此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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