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禹點頭,攤手說,“不必多禮,請坐。”
劉夫人和薛承嗣一家謝恩坐下。
趙桓禹看了眼薛承嗣,慢條斯理道,“老侯爺這名字取得好,繼宗,承嗣,你們兄弟倆一個繼承祖宗家業,一個為侯府延綿子嗣發揚光大,好極了。”
他看向薛繼宗,話音一轉,“不過本將軍瞅著,世子你跟你弟弟長得不太相像。世子你生得清俊雋秀眉眼靈動,二公子薛承嗣卻生得濃眉大眼憨厚老實……用動物來形容的話,世子你像狐狸,而二公子卻像威猛的熊。”
薛繼宗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
他驀地盯緊趙桓禹,狠狠掐緊手掌心,生怕趙桓禹當場揭穿他的身世!
在他緊張帶著殺意的注視下,趙桓禹笑著補充完畢,“大概你們兄弟倆,一個生得像母親,一個生得像父親?”
薛繼宗的心稍稍安定了些。
他微笑附和,“正是如此,我生下來就像母親,二弟生下來像父親,所以這些年父親更偏愛二弟一些,是吧二弟?”
憨厚得有些木訥的薛承嗣抬起頭怯生生看著薛繼宗。
他對這個大哥的畏懼,從眼眸裡就能看出來。
他甕聲甕氣道,“父親是見我蠢,見我笨,見我沒什麼出息,才憐憫我多照顧我一點,還請大哥不要介懷。”
薛繼宗輕笑一聲,“二弟說笑了,我怎麼會介懷呢?我要是對二弟有成見,今兒就不會喊二弟你們一家人回來陪客,在小王爺跟前露臉了。”
薛承嗣沉默了一下,擠出笑臉,“是,多謝大哥。”
薛繼宗嗯了一聲,看向上座的趙桓禹。
“小王爺,您身邊那位沈姑娘遲遲不見回來,咱們就先開宴吧?”
薛繼宗噙著笑,意味深長地說,“您看,您晌午就沒吃東西,應該早就餓了吧,這會兒您要是還不吃,我怕您等會兒就吃不下去了——”
趙桓禹望著薛繼宗,輕笑一聲。
“世子這話何意?為何等會兒本將軍就吃不下去了?莫非今兒世子這宴是鴻門宴,等會兒會有人前來項莊舞劍暗藏殺機?”
薛繼宗很清楚這會兒還不到直接撕破臉的地步。
他得等沈錦書帶著幾十個守城官兵來了再摔杯子撕破臉。
他也笑著說,“小王爺這是哪裡的話,您是天潢貴胄,我薛某人怎麼敢動您分毫?我的意思是,這人餓久了餓過了頭,就會沒有進食的渴望了,我是怕小王爺餓過了頭吃不下去了。”
趙桓禹瞥了眼他,“是麼?那就開宴吧。”
趙桓禹拿起筷子,忽然說道,“小侯爺,我這人防備心比較重,不如,我們換一換吃食?”
薛繼宗笑容微僵。
趙桓禹指著薛繼宗麵前的那張小桌,“我想吃小侯爺麵前那一份,小侯爺應該不會吝嗇吧?”
“……”
薛繼宗心裡暗罵了一聲狡猾。
他的確在趙桓禹桌上的一道主菜裡動了手腳。
但不是毒藥,是軟筋散。
趙桓禹吃了不到兩刻鐘就會手腳無力,任由他宰割。
可現在,趙桓禹要跟他交換,他要是不肯換,那不是明擺著有問題嗎?
薛繼宗咬牙。
換就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