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國公,怎麼能毫無素質修養,跟個地痞潑皮一樣叫罵?
被罵的寧采薇卻並不憤怒,她抬頭平靜地看著罵罵咧咧的寧國公府。
她這些年就是這麼過來的。
她已經習慣了。
因為她是個小妾生的賠錢貨,又長得不漂亮,所有人都知道她嫁不了好人家,對國公府不會有貢獻,所以在這個府邸裡,她爹一不高興會打罵她,嫡母會打罵她,幾個哥哥姐姐會肆意拿她撒氣,甚至就連奴仆都敢捧高踩低作賤她。
隻有娘會保護她。
可娘畢竟隻是一個小妾,每次娘挺身而出保護她,都隻會惹禍上身跟她一起受罪受罰。
她在這樣的踐踏裡生活了二十一年,試問,她又怎麼可能會對這個國公府有任何眷戀?
如今看到國公府蒙難,她心底隻有痛快,隻有幸災樂禍。
她淡淡望著寧國公,譏諷道,“爹您罵錯人了,給國公府帶來禍端的不是我,是您自己,我建議您趕緊自己一頭撞死在石獅子上以死謝罪,或許還能保全家人。”
寧國公氣得想一腳踹死寧采薇!
可寧采薇的話讓他害怕又惶恐,他根本顧不上打罵寧采薇。
官兵包圍國公府,是因為他?
他慌忙抬頭望著趙桓禹,“侄孫啊,你今兒這是……”
趙桓禹轉身望著寧國公。
這是太後娘娘的弟弟,按理,他也該跟著皇子公主們一起喊一聲舅公表示尊敬。
不過他從小就瞧不起這個廢物無能的寧國公,他們雍王府跟寧國公府不大來往,他也從未喊過舅公。
他冷漠疏離地拱手,“國公爺,趙桓禹奉皇命前來包圍國公府,從現在起,國公府隻能進不能出,一隻蚊子都不能飛出去!”
寧國公聽到這話,嚇得腿一軟就哆嗦著跌坐在地。
他一把年紀了,不可能不知道這樣的包抄意味著什麼。
他們國公府,大難臨頭了。
可是,為什麼呢?
他一個恍惚,立刻就想到了三十年前的舊事。
難道是那件事被揭發了?
可當年涉案人員已經全部被斬首,他也在姐姐的幫助下抹去了所有痕跡,這件事不可能被揭發啊……
寧國公艱難吞咽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問,“敢問世子爺,我們國公府到底犯了何事,皇上要如此對待國公府?”
趙桓禹似笑非笑地睨著寧國公,“您這是壞事做得太多了,不清楚到底是哪件事給您帶來了災禍?”
寧國公嘴硬道,“我哪有做過什麼壞事?我是太後的親弟弟,我是皇上的小舅,我女兒是皇上的寧嬪,她還給皇上生了四皇子,我這樣尊貴的身份,我怎麼會做作奸犯科的事?”
他央求趙桓禹,“侄孫,你去跟皇上說說,一定是弄錯了,我們寧國公府絕不可能犯罪!你幫我求求皇上,你讓他就算看在四皇子的麵上,也得給四皇子的外祖父一個申辯的機會啊!他這樣派人包抄四皇子外祖父的家,不也會讓四皇子蒙羞嗎?四皇子今後怎麼在朝臣麵前抬起頭做人啊?”
趙桓禹瞥了眼寧國公。
這老東西還不知道,他倚仗的四皇子並不是皇伯父的兒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