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禹回神。
他瞥了眼滿臉血的鬼麵人。
他淡淡問道,“你是何時聽命於幕後者的?你害了多少姑娘?”
鬼麵人低著頭小聲說,“我是半年前開始乾這一行的。”
趙桓禹冷嗤,“放你爹的屁!”
他冷冰冰盯著鬼麵人,“京城七年前就已經有采花賊了,你跟我說你半年前才開始乾這個?”
鬼麵人大聲喊冤,“小王爺明鑒啊!以前那些事是在我之前的采花賊乾的!做采花賊是高危行當,經常被殺,聽說都死了不少人了!我真的是半年前入行的,我以前是在鏢局給人押鏢的!隻是我這人貪心,護鏢途中劫走了雇主的寶貝,被鏢局追殺,我身受重傷無路可去,後來在破廟裡被那人搭救,然後我就跟著他做這個了……”
趙桓禹有些驚詫,“你方才說,你們這個組織裡的采花賊被殺了不少人了?是京城如此,還是附近幾座城池的采花賊都被人殺過?”
鬼麵人打了個寒戰,畏懼地說,“附近幾座城池都如此,經常有采花賊被人取了頭顱!我總覺得我們那雇主有個仇人,那仇人一直在暗中追查,盯著我們追殺……”
趙桓禹若有所思。
不知怎麼的,他想到了薑瑤歌的夫君,無塵。
這個道號無塵的高冷道士,到底是壞事做絕的幕後者,還是專殺采花賊與幕後者作對的人?
趙桓禹又問鬼麵人,“你住在哪兒?那幕後者怎樣跟你聯絡?你對他當真一無所知嗎?”
鬼麵人一一回答。
“我就住在城中南街一個小巷子裡。至於那個雇主,我對他的的確確一無所知,他武功高強,總是神出鬼沒的,有時候我出去喝酒了,他就忽然來到我家裡給我留下書信,等我回來,他已經不見了蹤影。”
“即便偶爾能跟他正麵接觸,他也總是夜裡出現,還戴著鬼麵具,我從未看見過他的容貌。”
“我隻知道他身高跟我差不多,然後他總是穿著鬥篷,我也弄不清楚他是胖是瘦,也不知道他多大年紀。”
“甚至就連他的嗓音我都從未聽過真切的,因為他說話是刻意裝出來的沙啞,他若是用正常嗓音說話,恐怕他站在我麵前我都分辨不出來……”
趙桓禹感覺到棘手。
這個幕後者,藏得可真深啊。
身份不清楚,住在何處不清楚,容貌不清楚,胖瘦不清楚,年紀不清楚,就連嗓音都不清楚,唯一清楚的是身高。
可這身高也是正常男子的身高,並沒有特殊的,人海裡能找出無數個這樣身高的男子。
趙桓禹揉了揉眉心。
他又想起一個問題。
他低頭看著鬼麵人,“你們糟蹋姑娘,是你們自己隨意選擇姑娘,還是那幕後者提前挑中姑娘再給你們傳遞消息讓你們去?”
鬼麵人老老實實地說,“這個是我們自己隨意挑選的,他什麼時候需要了,就什麼時候給我們傳遞消息,讓我們糟蹋了姑娘以後將他需要的東西送到他指定的地方去。”
不等趙桓禹問,鬼麵人就自己說,“他指定的地方也從來沒有固定的,有時候是將東西放在城外小樹林某一棵樹上,有時候是放在城內某個茶樓酒樓的哪一張桌子上,有時候是某個巷子的哪一個牆頭上……反正什麼奇奇怪怪的地方都有,讓我們根本無法判斷他到底在哪一塊區域活動,無法追蹤到他住在什麼地方。”
趙桓禹長長歎了一口氣。
這個幕後者,真是狡猾得跟狐狸一樣。
作案這麼幾年了,竟然沒有留下什麼有用的蛛絲馬跡,謹慎得好像專門學過辦案一樣,處處擦乾淨了自己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