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靜笑道,“沈姑娘以為,我這幾年沒有聽到過那些難聽的話嗎?我早就聽過了,我什麼難聽話都承受得住。你,桓兒,無塵道長,你們都在為我辛苦上演今日這出好戲,我又怎麼能不參與其中呢?”
他望著窗外,眼裡滿是希望。
“沈姑娘你知道嗎,過了今日,我就能擺脫六年前那一切,從陰影裡走出來,從鬼重新變成人,這麼重要的時刻我怎麼能不在場呢?”
沈錦書歎了一口氣。
但願今日一切都能順利。
願秦仲淵能擺脫一切,重新為人。
此刻一樓大堂裡。
許多食客中間,有幾個賓客正在討論小倌館裡剛來的那個男花魁。
紫衣男一邊喝酒一邊嗤道,“這醉生樓可真不厚道,什麼花魁,不就是個男人嘛,居然也要三百兩銀子一晚,呸,大爺我拿這三百兩銀子去買幾個小妾回家多好?我犯得著花三百兩銀子去找個男人?”
他對麵一桌的青衣醜男扭頭看了眼,嘖嘖笑道,“要說啊,這醉生樓真沒有綠柳山莊厚道,綠柳山莊這幾年也陸陸續續推出了好幾個絕色男美人,那身段,那小腰,一點也不比醉生樓這花魁差,可綠柳山莊就不這樣黑心收銀子,他們讓大家抽簽,誰當晚運氣好抽中了簽,隻要花十兩銀子就能去那絕色美人房中過夜!”
紫衣男子嗤笑一聲,“呸,綠柳山莊也沒有多厚道,他們抽簽是暗中操控的,他們想讓誰中簽誰就中,像你我這樣的普通人,我們就算天天去湊熱鬨,也不能中簽不能去陪那絕色美人過夜。”
青衣醜男搖頭得意地說,“兄台你這話就錯了,人家綠柳山莊還真沒操縱簽子,中簽真的是看運氣!我就中過簽!”
紫衣男子詫異地看著青衣男子,“真的假的?你啥時候中過簽?綠柳山莊每一年都會換新美人,你中的是哪個美人的簽?”
青衣男子說,“就是六年前那個花名叫青桑的絕色美人,那身段,比女人還好看!就是可惜了,我去他房中的時候他頭上戴著個青銅麵具,看不清麵容,可惜,真可惜!”
旁邊有人不解地插嘴,“戴著青銅麵具還叫什麼絕色美人?臉都看不見,你咋知道他是不是美人?”
青衣男子轉頭瞥了眼,嗤笑,“沒見識的土包子,一看就沒去玩過。這綠柳山莊的美人分三種,一種是容貌極美,但身材嘛可能就差點意思的。一種是身段極美,但戴著麵具不給你看容貌的。還有一種是容貌和身段全都上佳的,但這種就得上千兩銀子才能擁有一夜,不是我們能肖想的。”
旁邊的人臊了個大紅臉,哼道,“我是沒見過世麵,但是我不會上當受騙啊!你們花銀子去看絕色美人,萬一那麵具下麵是一張極其醜陋的臉,你們都上當受騙了,那不是要惡心死人啊?”
青衣男子嗤笑,“你這不是廢話嘛,我花銀子是去圖一晚上的樂嗬,我又不把他娶回家,我管他麵具下麵的臉好看不好看?他身段好,夠帶勁兒,我那晚暢快了,那我銀子就花得值了,他到底長什麼樣關我屁事?”
聽到青衣男子這話,許多吃飯的食客忍不住湊熱鬨起哄——
“哦?那你找的那個絕色美人有多帶勁兒啊?”
“就是,你說說看,這男人跟女人到底有什麼不同?”
“對對對,你來講講,讓我們來給你評評看,你這十兩銀子花得冤不冤。”
青衣男子見大家都盯著他,他愈發得意了。
他微抬下巴。
“你們這麼好奇,我就告訴你們,那晚陪我的那個絕色美人,肌膚細膩手感極好,身子也柔韌,而且他背上有一幅很美的刺青!”
“那是一幅紅色的蓮花,栩栩如生,刺在他絕美的背脊上真是讓人格外興奮,尤其是他肌膚一動啊,那蓮花就好像活過來了一樣,簡直美得讓人發瘋!”
“哪怕已經過去六年了,我至今還能想起那幅紅得讓人難忘的蓮花!”
“可惜那美人後來被采花賊劫走了,要是他還在綠柳山莊啊,我說什麼都得再去寵他一晚上!”
圍觀群眾們聞言,紛紛大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