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膝行上前,給祝老夫人磕頭。
“沈繼昌叩謝老夫人寬宥,叩謝老夫人再造之恩!”
祝老夫人含淚望著沈繼昌膝行來到她跟前,她再也忍不住,伸出手顫抖著握住了沈繼昌的胳膊。
她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她望著沈繼昌哽咽道,“我的知遠……我的兒啊!”
這一聲喊完,她用力抱住了沈繼昌放聲大哭,完全不顧儀態和形象。
沈繼昌突然被抱住,他整個人都僵硬了。
他側眸望著祝老夫人,耳邊還回響著祝老夫人那一聲哭喊——
我的知遠?
我的兒?
誰是老夫人的兒?
他沈繼昌怎麼會是老夫人的兒呢?
文武百官也一樣震驚茫然。
什麼兒?
什麼兒啊?
沈繼昌殺了東寧侯府的人被判流放,結果他自己就是東寧侯府的人?
老天爺怎麼會如此偏愛沈繼昌啊,他沈繼昌不是祝老夫人的兒子,他是老天爺的兒吧?
上座,皇帝和站在他身側的太子看著文武百官懵逼震驚的模樣,父子倆終於暢快大笑出聲!
這一幕,他們期待多時了,就喜歡看這些人嚇傻的樣子,太有趣了!
皇上瞅了一眼被老夫人抱著以至於身子僵硬不敢動彈的沈繼昌,轉頭笑眯眯看向沈錦書——
“沈家丫頭,把你的血脈果拿出來吧,趕緊驗證給大家看看,看你爹到底是不是祝老侯爺跟祝老夫人那六歲早夭的嫡長子祝知遠!”
沈錦書立刻出列。
她藏在袖子裡的手凝聚出一枚血脈果,含笑走到祝老夫人和沈繼昌麵前。
她彎下腰,笑眯眯地說,“爹爹,這是血脈果,您吃下去就能驗證您和祝老夫人是不是母子關係了。”
沈繼昌在流放地,還沒聽說過血脈果是什麼東西。
消息嚴重閉塞的他,愈發懵逼地望著他的女兒。
什麼血脈果,他女兒這是在做什麼?他是不是死了來到了一個他不認識的世界,為什麼這一切荒誕到讓他有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呢?
祝老夫人抱著他喊兒子,不真實。
他溫柔害羞的女兒忽然間變得如此爽朗大方,站在朝堂上麵對天子麵對眾臣也絲毫不懼,這也不真實。
沈繼昌狠狠擰了一把自己的肉,即便感覺到了痛,仍舊覺得不可思議。
“爹,你吃啊。”
沈錦書低聲催促。
見沈繼昌遲遲不吃血脈果,急壞了祝老夫人。
她立刻鬆開沈繼昌,伸手去拿沈錦書掌心裡的血脈果,“你爹不吃,我來!”
她老人家迫不及待將血脈果喂進嘴裡。
咽下去後,她就紅著眼眶目不轉睛地望著沈繼昌,等著沈繼昌臉上出現花紋。
文武百官也屏息凝神盯著這“母子倆”。
到底,是不是親生的母子倆呢?
在眾人注視下,祝老夫人臉上先出現了一團微黃的花紋。
花紋一點點蔓延生長,變成了一朵栩栩如生的迎春花。
迎春花,迎春,也等春,老人家在遲暮之年終於等到了她的春天,迎來了她等待三十幾年的親人。
看到老夫人臉上出現花紋以後,所有人立刻望著沈繼昌。
一眾看客中,披麻戴孝的郭碧君最緊張!
她不希望沈繼昌臉上出現花紋,她手指甲死死嵌入手掌心,拚命在心裡哀求上天,彆讓沈繼昌是侯府血脈,千萬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