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小廝六十個數都數完了,我臉上怎麼沒有花紋?是不是您手裡這顆血脈果剛好是個壞的,它不準確?”
沈錦書挑眉。
她說,“我的血脈果絕對沒有問題,夫人您臉上沒有花紋,隻有一個可能,棺材裡那位,不是您的親生兒子。”
陸夫人騰地一下站起身來。
“不可能!”
她盯著沈錦書,堅定地說,“沈姑娘,這絕對不可能,棺材裡躺著的一定是我兒子!絕對是!”
沈錦書笑著指了指棺材,“夫人要是不信,可以讓小廝把棺材裡那具屍體左臉的焦黑皮肉給挖開。”
她慢條斯理道,“我敢打賭,您臉上雖然沒有花紋,但那屍體臉上絕對有,隻不過你們倆不是母子關係,所以他的花紋無法出現在您臉上罷了。”
陸夫人盯著沈錦書看了兩眼,轉頭示意小廝。
“你們兩個,去把少爺臉上的皮肉挖開。”
小廝剛要行動,陸東芝就湊上來阻止。
“嫂嫂你這是做什麼?人死為大,侄兒他都已經死了,您怎麼能讓人毀壞他的屍骨讓他走得這麼不體麵呢?”
陸東芝握著陸夫人的手,苦口婆心地勸,“嫂嫂啊,您是最最聰明的人,您可彆聽張迎春瞎說,她一個剛嫁進來的外人,她說的話能信嗎?棺材裡就是您的親兒子,您兒子已經死得很慘了,您這個當母親的可不能再挖掉他的臉再去傷害他一次啊……”
陸夫人撥開陸東芝的手。
她望著棺材,平靜地說,“人死如燈滅,他都死了,哪裡還能感覺到什麼?可我們還活著,我們是有感受的,一件事情既然有了疑問,我們就必須弄清楚,否則,我們今後幾十年的日子不會好過——”
陸東芝還想說話,陸夫人忽然盯著她,“陸東芝,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攔我兒媳婦,又來阻攔我,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你們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
陸東芝到了嘴邊的話,就這麼咽了回去。
她低著頭不敢看陸夫人的眼睛,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方才還那般聒噪的人忽然就消停下來了。
陸夫人又看向江光智,“妹夫,你呢?你有沒有什麼話說?”
江光智也刷地低下頭去。
陸夫人冷笑,“看來,你們真的有事情瞞著我。”
她拂袖吩咐小廝,“立刻去把棺材裡那具屍體左邊臉頰的肉給我刮下來!”
小廝麵麵相覷。
其中一個膽大的走上前。
他咽了一口唾沫,拿著刀踩著凳子彎腰到棺材裡搗騰起來。
刮了十幾下,他將焦黑的臉頰肉刮下來了。
忽然,他看到了不該出現的東西!
他指著那臉頰骨頭上的花紋嚷嚷道,“夫人!真的有!他骨頭上真的有花紋!”
陸夫人和張迎春立刻走上前。
她們踩著凳子往棺材裡一看,果然看到那屍體臉骨上有一朵白色裡麵透著一點微藍的野菊花圖案。
張迎春看向陸夫人沒有任何花紋的臉頰,“娘,您看這屍體臉上就出現了野菊花的花紋,說明沈姑娘的血脈果沒有問題,可是您臉上卻什麼都沒有,隻有一個可能——您和他果真不是母子,他不是您的兒子陸振。”
陸夫人低頭望著那屍體的臉,又伸手緩緩撫摸著自己的臉。
她明明早就知道這不是她兒子,可演技精湛的她愣是裝出了一瞬的震驚,錯愕,茫然,然後又變得歡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