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夜後,馬雄、荊泓帶著兵馬,有驚無險的避開了潤州的城外吳越兵的斥侯巡邏,繞走彭公山,從西城門的朝京門回到城裡。
二人迅速來到將軍府邸,把火燒糧草的大捷消息,第一時間,報給了主將盧絳和監軍蘇宸。
盧絳和蘇宸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皆是十分高興。
“哈哈哈,兩位將軍辛苦了,這次立功重大,會如實記錄在案,等待日後封賞!”盧絳欣慰大笑。
馬雄抱拳客氣道:“末將等幸不辱命,這就夠了,關於軍功等全憑將軍做主!”
盧絳點頭道:“軍中賞罰分明,會按功勞大小,記錄上報。你們這次出色完成任務。都值得獎勵,先下去休息吧,接下來,吳越軍缺糧,不敢妄動,就看他們是先退軍,還是加快運糧草過來,這樣會給我們一些緩衝時間。”
二人下去之後,回去休息了。
盧絳看向蘇宸,說道:“多虧了蘇監軍的密諜情報,準確無誤記載了這次護送隊伍的路線、時間、人數等,才能這麼順利伏擊,接下來幾日,吳越兵當消停一下了。”
蘇宸微笑道:“這是應該的,情報密諜組織,在這種對戰之中,也會有很大用處,這次就體現出來了。”
周圍幾名裨將,也都點頭,對蘇監軍這次提供準確情報的手法,都有些敬佩了。
若仔細一想,無論是上次剿滅城內叛亂,還是這次得到糧草的準確消息,都跟蘇宸有關,都佩服起江作蘇郎,覺得名不虛傳,值得他們尊敬,也值得對手害怕。
盧絳讓諸將退下後,起身看著蘇宸微微一笑,說道:“蘇監軍,你的才學已聞名天下,詩詞歌賦傳播甚廣,老夫最近因帶兵之事,時常失眠難睡,為打發時間,便寫下一首新詞,是菩薩蠻的詞牌,請你過目,品論一番。”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書桌上,拿起了一張宣紙,上麵寫著一首盧絳原創的新詞:
“玉京人去秋蕭索,畫簷鵲起梧桐落。
“攲枕悄無言,月和殘夢圓。
“背燈惟暗泣,甚處砧聲急。
“眉黛小山攢,芭蕉生暮寒。”
蘇宸閱過之後,認出來這是盧絳晚年,寫的一首流傳甚廣的詞,在後世都有傳播。
這首詞在結構上,一句景,一句情,間或情景雙寫。在情與景的相映、相生、相融之中,描寫一位女子傾訴閨情的篇章,它以筆致工巧,深婉動人,贏得了世人的喜愛。
“不錯,意境和細節都是上品!”蘇宸客套說道,言語中很是推崇。
這倒不為虛,因為蘇宸自己原創,肯定寫不出來這種水準,他的名氣都是“抄襲”古人詩詞而來,並非自己真正的詩詞水平。
盧絳聽蘇宸這樣讚美,微微一笑,覺得有點班門弄斧了,哂笑道:“能得江左蘇郎讚譽詩詞,可是一件值得榮幸之事。”
“盧將軍過譽了,我也隻是一個愛好詩文者,不必捧得太高。”蘇宸實話實說。
但盧絳可不這麼想,他說道:“很久沒有看到江左蘇郎的新詞,比如,趁著火燒糧草大捷,心情暢快,伱當場寫下一首詞,贈送給老夫如何?”
蘇宸一聽,這還當場索詞了。
看著盧絳一頭斑白頭發,老當益壯,臉色紅通,此時頗有一點老頑童的性格,年過古稀,卻還如此對詩詞追捧,保家衛國,熬夜失眠,寄托於寫詞抒情,這種心胸和情操,值得人尊敬。
蘇宸不忍拒絕,點頭答應下來,他走到桌前,接過盧絳遞給他的毛筆,頭腦思索了一下腦海中的宋詞,想到了辛棄疾晚年的一首菩薩蠻詞,意境符合他。
“青山欲共高人語,聯翩萬馬來無數。
“煙雨卻低回,望來終不來。
“人言頭上發,總向愁中白。
“拍手笑沙鷗,一身都是愁。”
筆落之後,蘇宸微笑道:“看到盧將軍為國事操勞,整日憂心忡忡守城之事,便用這首詞,贈予盧將軍了。”
盧絳接過之後,反複讀了三遍,詞句就仿佛在寫他此時的心境一般,娓娓道來,卻直戳心窩,感慨橫生,頗為激動道:“好,好詞!多謝蘇監軍了。”
蘇宸看著滿頭華發,鬢角霜白的老將軍,心中湧起敬佩,這般有氣節、有風骨、有情懷的老將軍,值得共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