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遲疑了下,沒有推辭,用一塊小糖餅和冰兒換了風車,然後小心的將這杆新的風車插到之前的三杆風車一旁。
微風吹過,四杆風車一杆比一杆新,最初的那一杆,看顏色都已經泛黃了。
路勝放下手,看著這一排風車,忽然感覺心頭有什麼東西裂開了。
他沉下神,繼續給冰兒的父親看完病,然後關好醫館,獨自一人緩緩離開小鎮。
重新來到徐家的舊址。
原本的大宅已經換了一戶人家,裡麵曾經的老樹也長出了新芽。
大雪裡隱隱能聽到裡麵傳來陣陣嬰兒的哭聲。還有大人細聲哄唱的聲音。
路勝靜靜的站在大宅門前,聽著裡麵的聲響,心頭仿佛有什麼東西越來越亮,越來越清晰。
不知道站了多久,他忽然低聲笑了起來。
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響。
緩緩的,他的頭發竟然慢慢白發轉青,越來越年輕。原本駝背的背脊也迅速挺直起來。
臉上的皺紋迅速消散,恢複年輕,渾濁的雙眼迅速清晰銳利起來,短短片刻,便恢複到了二十幾歲時的巔峰身體。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路勝大笑著轉身朝著遠處離去,再沒有半點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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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王府。
月王緩緩把膝蓋上的毛毯扯了扯,拉得更上來一些。
幾十年了....西涯王朝早在很早以前便解體了,如今各地軍閥割據,月王府因為統兵,再加上背後有著鶴王洞的支撐,勉強在這亂世中有著一席之地。
但也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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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武大將軍身隕後,各地軍閥紛紛稱王稱霸,紛爭不休。
月王已經一百多歲了,若不是鶴王洞秘法幫其延壽,他或許早在很早以前就去了。
但隨著年紀大了,他也沒什麼稱霸之心,僅僅隻是想守著自己的那一點基業過活。
現在他唯一惋惜的就是兒子修道,一走便是幾十年,他都快忘了小景那時的模樣了。
“月王殿下。”白鬆子一身素白,長袖飄飄,緩緩走近庭院。
身為妖王,他有著路勝灌注的高層次真氣,再加上高層次的修行道經,如今修為越發精進。
遠看如同偏偏貴公子般,超凡脫俗,近看則眉目如畫,氣質清冷。
特彆是眉心的一點朱紅彎鉤,更是在漠然中增添一抹妖豔。
“又來看我這個老頭子了?”月王早已知曉了白鬆子的身份。
但對於他來說,這些感情純粹的妖族,反而比人更加值得信任。
好就是好,壞就是壞,妖族遠比人類更直白。
“晴王府的人背後已經查清楚了,是道門的無定教。”白鬆子淡淡道。“最近可能我要稍微忙一些了,來看您的時間應該會少一些。”
“沒關係,正事要緊。晴王府和我們勢不兩立,爭鬥了這麼多年,現在終於要露出跟腳了。”月王歎息一聲。“隻是不知道這無定教是.....”
“道門中的一個教門。”白鬆子沉聲道。
“實力很強麼?”月王一愣。
“很強。”白鬆子平靜回答。“不過我們暫時還入不了他們的眼,我們月王府也好晴王府也好,對於他們都隻是小打小鬨。”
“那就好....那就好....”月王爺微微鬆口氣。
“.......”
白鬆子看著月王鬆氣的樣子,終究還是沒把無定教已經派人動手的事說出。
“這裡最近天寒地凍,天氣不是很好,我在南邊修了一片宅院,月王您不如移駕過去好好修養一二。”他再度出聲提議。
“也好。反正我一個人留在這裡也沒什麼用。”月王無奈的笑了笑。“隻是不知道景兒如今身在何處.....?”他又想起了自己那年獨自離開的獨子。
“大人自然安然無恙,這點我們都能感覺得到。”白鬆子回道。
“這樣就好....”月王不敢多想,身邊的人一個個都離開了,現在就隻剩下他,還有元媛媛和元柳柳兩個女孩照顧。
白鬆子沉默著沒說話,隻是微微欠了欠身,轉身離開。
對於他來說,路勝是給予他新生之人,所以路勝的父親家庭,自然也是他必須要予以保護的地方。
這幾十年來他便是這樣一直穩穩守護月王府。
原本這樣的生活他一直以為可以持續很久很久。但從五年前,無定教真正出手後,一切變變了。
他已經很努力的讓月王府鶴王洞避免參與兩大道門之間的爭鬥,但兩大龐然大物交手,光是餘波也不是月王府能承受得了的。
撐了這麼多年,春秋門和無定教之間的交手接連升級,現在已經到了他完全無法接觸的程度。
前陣子,無定教的第四次歸降令又到了。
這一次無論用什麼手段,估計都沒法拖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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