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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死腦筋
聽完蕭的話，墨巴斯和夭夜皆是愣在了原地。
而相比於墨巴斯，從小深受皇家教育長大的夭夜內心更是震撼的無以複加！
太可怕了！這個女人！
之前加瑪皇室千方百計的想要和蛇人族和解，雖然想到了種種辦法，但無一例外，都是從蛇人族上層入手。
在加瑪皇室看來，隻要蛇人族上層那邊搞定了，蛇人族下麵的民眾自然也會跟隨。
而如今蕭的這番話，卻讓夭夜宛如醍醐灌頂。
對啊說到底，蛇人族終究是個有血緣關係的大家族，而非宗門一類的非血緣勢力。
從這個角度來想，家族和宗門從根本上就不是同一種東西。
宗門可以隨意的拋棄下麵的人，隻要核心高層不失便能再次迅速崛起。
但，蛇人族不行，一但拋棄了民眾，蛇人族很可能真就一蹶不振了。
下麵的民眾，是蛇人族的基礎，是蛇人族的根基，那些高層也是從下層成長來的。
在這種情況下，蛇人族高層是絕不可能說拋棄下麵的民眾就可以拋棄的，甚至高層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領導及保護下麵的人。
而蕭則是清楚的認知到了這一點，因此她從一開始的主要目標就不是蛇人族高層，而是蛇人族下麵的民眾。
並且不是單純的依靠口頭宣揚，更多的是通過建立交易站來讓蛇人族民眾親身體會到與人類和解的好處，從而讓他們不自覺的升起和解的欲望。
這般想著，夭夜望著輕輕撫摸著青鱗腦袋的蕭，瞳孔中綻放著點點色彩。
聽起來，這確實很容易辦到，無非是建立個交易站而已。
但夭夜深知，這絕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在塔戈爾沙漠建個交易站很簡單，難的是如何讓蛇人族來。
雖然蕭走的是群眾路線，可若是蛇人族上層從一開始就不給她這個機會，不讓蛇人族任何人踏入蕭建立的交易站，那蕭就算考慮的再多也毫無用處。
因此上層的信任，也是必須的。
哪怕不需要完全的信任，隻要能夠達到允許蛇人族民眾來交易站進行交易的程度就行。
為此，蕭做出了很多努力來一點一點的取得蛇人族高層的信任，這在夭夜看來是極其震撼的。
原因無它，蕭這個小小漠鐵傭兵團的團長，竟是做到了連他們加碼皇室都做不到的事情。
不.不是做不到，而是不敢做。
他們加碼皇室，加瑪帝國的最大勢力，卻因擔心那奴隸生意背後的勢力，遲遲不肯動手。
可蕭不同，她從一開始就以綿薄之力，堅定的打擊奴隸生意來換取蛇人族高層的信任。
甚至在蛇人族部落遭受到不明人士的襲擊之時，蕭為了維持好不容易和蛇人族建立起來的微弱信任，獨自一人來到了危險重重的蛇人族領地。
這份魄力，這份膽氣，夭夜自認比不上。
什麼天之驕女，什麼皇室長公主，拋開這層身份，膽識、謀略、決心，自己能在哪一點比得上蕭？
歸根結底，加瑪皇室和蕭最大的區彆，便是做與不做。
加瑪帝國雖有心消除與蛇人族的隔閡，卻因種種原因瞻前顧後猶豫不決，總是擔心著失敗，導致人類與蛇人族的矛盾一直延續到了今天。
而蕭卻並非如此，一但將考慮的事情都考慮好了，便會立刻決定並堅定執行，無論麵對何等艱難也未曾放棄。
直至現在，做到了如今這副局麵。
這一刻，夭夜深深的明白了一個道理。
做了，可能會失敗，但也有著成功的希望。
不做，那就隻能是失敗！
就在夭夜自省之時，墨巴斯也緩緩回過神來。
金色的蛇瞳緊緊凝望著蕭，許久後緩緩開口問道。
“蕭，你想要蛇人族與人類和解這件事情，是真心的麼？”
聽到墨巴斯的詢問，蕭微微一愣。
墨巴斯這個問題，確實是她沒想到的，或者說她不認為除了月媚外會有哪個首領向自己詢問這個問題。
說到底，蕭和那些首領的交談都是基於利益之上，蕭不會談論真心，那些首領自然也不會。
真心這種東西，有些時候可能連一枚金幣都不值。
不過，稍微仔細想想，如果是墨巴斯的話，會問出這個問題也不是那麼奇怪。
蕭回過神來，輕聲笑了笑。
這種問題，也就隻有墨巴斯這種死腦筋又有些單純的人，才能問的出來吧。
半晌後，蕭麵容正色，緊緊盯著墨巴斯道。
“我以我所擁有的一切起誓，我是真心的，希望人類與蛇人族和解。”蕭微微低下頭，望著熟睡的青鱗，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傷痛，“這孩子父母的悲劇，我不希望再看見第二次了。”
隨即蕭轉向頭，對墨巴斯笑著道。
“墨巴斯首領，您能詢問我這個問題，我非常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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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還是，想要向您提個醒。”
“人與人之間可以談論真心與否，但當範圍擴大到兩個群體的時候，就萬萬不能談論這個東西。”
“即便是兩方的領導者對彼此深信不疑，可雙方手下的人又是如何想的，不可能全部知道。”
“因此在人類與蛇人族的問題上，真心二字是最為無用的，隻有看得見摸得著的利益才能讓雙方坐下來談判。”
“如果非要說真心有什麼作用的話，那就隻有一件事了。”
蕭凝望著墨巴斯，一字一句道。
“我就是靠著真心，才能一步一步的，走到現在。”
墨巴斯靜靜的，盯著蕭。
對她這句話，沒有絲毫懷疑。
人類與蛇人族和解這件事，說到底和蕭沒有任何利益關係。
蕭不會因此而獲益，即便是真的有獲益，那也完全不值得她拚上性命。
口口聲聲說著蛇人族與人類隻能用利益相談，但自己卻從中撈不到半點好處。
而能讓她拚著被刺殺的風險也要努力到這種份上的，也就隻有真心了吧。
真心的，不希望青鱗父母的悲劇再次重演。
“我知道了。”
墨巴斯這般說著，緩緩閉上了眼睛。
而後在蕭，以及夭夜驚愕的目光中，向蕭深深伏下了頭。
！！！！！
“墨巴斯首領，您這是？！”
不僅是夭夜，就連蕭都對墨巴斯這個行為驚的腦袋發懵。
墨巴斯能主動來與她和平的進行交流，已經是讓蕭感到震驚萬分了。
卻萬萬沒想到，墨巴斯竟是對他曾經最為厭惡的人類，低下了那顆高傲的頭顱！
墨巴斯沒有理會蕭震驚的話語，依舊低著頭自顧自的說道。
“曾經的我，過於狹隘了，隻顧著從自己的認知來看待人類，卻從未考慮過族人們的未來。”
“我在此，向您表示發自內心的敬佩，我對自己曾經的諸多無理言行而感到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