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晦在家裡排老二,上頭還有一位兄長叫做李崇義,比他大一個月,兩個人長得非常像,按理說都是一個家出來的性子也該差不都,可實際是李崇義是個話癆,相比李晦擠慢吞吞的說話方式,兩人可謂是天差地彆。
去李晦家沒有鬨出烏龍,顏白到門口的時候正巧看到李晦也從外麵歸來,兩人直接就進了大門,當李孝恭聽說顏家有人來了之後,出來見了一麵,說了幾句勉勵的話,然後就離開了。
和李晦和李崇義諞了一會兒,顏白就起身告退,李晦兄弟兩個知道顏白要去李承乾那裡沒多做挽留,隻說了明日見。
顏白走後,李孝恭坐在後院的小水池邊若有所思道:“老二,我觀這顏白進退有據,說起話來也是頭頭是道,倒是和先前傳聞的二世祖敗家子大相徑庭,難不成先前都是謠言?”
李晦笑道:“應該不是謠言,販賣祖宗物件的這件事雖然知道的人不多,但是確確實實是發生的,而且顏白也是親口承認的。”
李孝恭盯著李崇義若有所思道:“難不成去了軍營就性情大變了?”
李崇義看著阿耶盯著自己若有所思的模樣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趕緊道:“阿耶,說不定以前是謠言呢,您不是常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麼,裝的,我覺得他以前是裝的!”
李孝恭點了點頭:“不管是不是裝的,但是看起來跟傳言是大相徑庭了,而且還在軍營中立了功,這是好事,看來你兄弟兩個也得多多去磨練一下,備馬,老夫要去宮中一趟,武德殿習武這件事人家顏家都不懼,身為將門我們更應做個榜樣。
徐世績做統領,他這個人最是嚴格,眼裡是不揉沙的主,如今更是有陛下在一邊時不時的看著,勳貴弟子要是想依靠府上的身份偷懶是絕對不行的,我就不信了,我把你李崇義送進去,天天累死累活的,你還有工夫去平康坊?”
李晦點了點:“阿耶說的在理,兄長也是得練一下了,咱們是武勳世家,兄長以後要繼承家業的,我讚同阿耶的想法。”
“你!”可憐的李崇義哆嗦著雙手,他實在想不到自己最要好的弟弟如今會在“背後捅刀子”!
“你也去!”李孝恭看了一眼李晦:“讀個書都讀傻了,見你就心煩,一塊兒去,文武兼備,我不信陛下看著你們還不成才,就算不成個東西那也是陛下沒有教好。”
看著阿耶打馬遠去,李晦仰天長歎:“顏白,誤我啊,我的貪歡集還沒看完啊!”
李崇義看著天空一眼,怒罵道:“直娘賊!”
顏白打量著宮衛,宮衛也打量著顏白,雙方看著都很眼生,而且宮衛的眼神很是不友好,手已經搭在刀柄上,隻要顏白敢往前再走一步他們就決定要把這個不法之徒大卸八塊。
宮衛頭領見顏白好奇的打量著一切,再也忍不住,怒吼道:“滾!”
顏白看著他已經開始抽刀子了,小小的往後退一步表明自己的立場,拿出了自己的縣尉官印:“你好,這位大哥,麻煩給中山王說一下,就說故人顏白來訪。”
“滾!”
有些尷尬了,顏白想用笑來掩飾自己的尷尬,卻發現自己怎麼都笑不出來,麵容有些扭曲:“行吧,其實我也不想來找中山王的,可是他叫我來的,笑死我了,你以為我想來啊!切…”
“關我什麼事?”
“嗬!”顏白被懟的直翻白眼:“有沒有人說過你很裝啊!你不會覺得我是在騙你吧,不會吧,不會吧,普信男!”緩了一下:“你確定不去通報一下?”
“滾!”
顏白麵容徹底的扭曲:“逼我的是吧,我忍,我忍,我忍……忍不住了啊!”顏白突然化身為狼,仰著脖子大叫:“李承乾啊,你家守衛不讓我進,你還讓我給你講古,我都進不去我講個毛啊!”
“大膽,竟然敢直呼殿下大名,給我抓起來!”
顏白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抓,自己一沒殺人,二沒有放火,隻不過喊了一聲就被抓了,顏白掙紮著怒吼道:“可敢留下姓名?”
“你想咋?”
“風水輪流轉,得饒人處且繞……哎呦,輕點…疼疼……”
顏白被這宮衛五花大綁的送到了小曹內侍麵前,小曹內侍一看是顏白,臉色格外的精彩:“哎呦喂,額滴神啊,快解開,快解開…”邊說邊快步走了過來:“顏縣尉,您這是乾了嗎呀,哎呦,這造孽呦……”
顏白揉著胳膊,看到李承乾,剛才發生的一切讓他一下子失去了理智,學著程二百五,突然一把把李承乾夾雜咯吱窩下,不滿道:“李承乾,你的宮衛是真的狠啊,你說怎麼辦吧!”
史仁基見狀一口氣差點沒有提上來,這要是刺客……
李承乾也沒有想到與顏白見麵會是這麼一個場景,顏白粗魯且大膽的動作真的把他嚇了一大跳,回過神來,他不但不覺得粗魯,反而竟覺得親切有意思,他仰著頭解釋道:“他不是宮衛,他是康國公的兒子史仁基。”
顏白鬆開了手,李承乾喘著粗氣,看著臉色鐵青的史仁基顏白說道:“山不轉路轉,老子顏白,你小子我記住了,我遲早會還回來的!”
皇宮就是一個蜘蛛網,李二就是網中心的那個大黑蜘蛛,從顏白被抓,再到鬆綁後他夾著李承乾。
他都看的清清楚楚,他身邊的長孫也看得清清楚楚。
李二笑了笑,目光也變得深邃起來:“那時我還是他弟弟,他還是我兄長,有一次我偷偷溜出去玩耍,他就是這麼把我夾著回家的,承乾十一歲了,他是老大,他注定享受不了當弟弟的被關愛。
這樣其實挺好,有這麼一個朋友挺好,這些日子他過的很不開心,你看,他今日笑的是開朗,由他去吧,在這深宮裡,好久沒有聽到如此悅耳的歡笑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