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也看著慕容柏川將孩子抱出去,忽而聽到整個醫院響徹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嚎。
時也下意識地驚跳了一下,小臉瞬間警惕恐慌起來:“老公,什麼聲音?”
“這裡是醫院,想必是什麼病人不舒服,要是覺得害怕,睡我腿上。”霍銘川溫聲輕哄道。
“嗯。”時也忍著痛,慢慢躺下。
按理,孕婦不應該頻繁地起身,動作。
她這樣反常的舉動,霍銘川心裡有深深的擔憂。
宋寶寶跟唐肆是走在最後麵的,宋寶寶手裡提著的都是小嬰兒移動消毒櫃,裡麵都是奶瓶,唐肆手裡提著的是不同的奶粉,還有一些換洗的貼身衣服。
現在這樣嚴峻的情況,他們所有事情親力親為。
病房裡隻剩下霍銘川陪著時也。
嬰兒保溫箱的病房外,大大的落地玻璃,站滿了人,幾乎是擋得密不透風,所有人都盯著玻璃房裡。
慕容柏川跟雪麗換上無菌服,主要為小糖寶檢查的是慕容柏川的母親,她是業界數一數二的兒科大夫。
宋寶寶趴在外麵的玻璃上,看著小糖寶得到安撫,身上也帶著儀器。
心疼得要命,不愛哭的她眼淚就沒斷過,一下子,眼裡的視線就被淚水模糊了。
她抬手一把擦掉,冬天太冷,頻繁擦淚水,臉上都要擦掉一層皮,疼得很,她也顧不上。
“旁邊那個是不是那個惡毒女人的孩子!”宋寶寶看到慕容柏川母子,走到另外一個保溫箱前。
裡麵是一個看著更小更虛弱的小孩。
拳頭不由得握緊了。
“聽說,那女人為了接近小也,這個孩子是早產的,而且還是她自己打催產生強行生下來的,能不能活,還另說。”蘇景熙嗓音沉冽,聽上去像是從千鈞巨石之下壓下來一般。
大家眼神都看向那近乎奄奄一息的小男嬰,所有人情緒都是無比複雜的。
“求你們,讓我看一眼我的孩子吧。”
電梯方向傳來一道聲音。
哪怕隔著很遠,在這樣落針可聞的靜謐空間裡,依然十分清晰。
大家轉頭看去。
隱約可見一個男人跪在地上,被幾名高大的保鏢擋住。
裡麵的慕容柏川透過玻璃看到了,立馬走了出來,快步走向周齊。
“你來這裡做什麼!”慕容柏川居高臨下地冷睨著跪在地上的周齊。
昔日妹夫,如今麵如死灰,唯一的生機就是那個早產的孩子。
“大哥,求你讓我看看孩子。”周齊在地上磕頭砰砰作響。
他衣服和雙手都沾了不少血跡,狼狽的樣子完全看不出平日裡的年輕才俊的模樣。
“你先去處理她的事,孩子這裡,有我。”慕容柏川聲音冷硬,帶著命令。
周齊淚眼模糊,使勁搖頭:“警察把雪兒帶走了,她不在了,她丟下我和孩子,她不要我們了。”
周齊癱坐在地上,雙手捂臉。
明明兩個小時之前還活著的妻子,再看,已經白布覆麵,一身是血。
周齊忘不掉剛才看到的那一幕,他哭得幾乎昏厥。
“她偏執發瘋連自己孩子的命都不顧,就是個瘋子,我從沒想過她狠心至此。”
“對自己的骨肉下手,對剛生完孩子的產婦下手,周齊,你明明可以阻止這一切,偏偏你助紂為虐!”慕容柏川指著地上的周齊,壓低的聲音裡,滿是震怒。
那種怒不可遏,連帶著他脖子上的青筋都鼓了起來。
如果不是當下時機不對,他恨不得把這個軟弱的男人提起來狠狠揍一頓。
周齊聽了這話,痛苦地難以複加。
“怪我,都怪我,如果可以,我願意給她抵命,換她跟孩子平安。”周齊倒在地上,雙目無神麻木地呢喃道。
“彆在這裡鬨,你知不知道霍太太平白無故受到了多大的傷害和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