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完成,周林便不再停留,心滿意足的回了家。
鹿笙兒和楚千芊拿著買到的東西回了教室,將助教拿來的複製品摘下,換上周林畫的《行旅圖》。
助教和同學們都湊過去觀看,大家都覺著這幅所謂的臨摹,很有可能也是印刷品,因為實在是畫得太好了,可經過仔細辨認之後,不得不承認,這真的是手繪。
所有人都難以相信,真的有人可以做到畫得跟原作一模一樣?
還有個心細的女同學,拿出放大鏡,去一片片對比上麵密密麻麻畫得如芝麻大小的樹葉,竟找不出絲毫不同來!
那助教心有不甘,他不會無聊到從畫麵上找不同,而是想從筆墨上挑出些毛病,看了半天竟說不出一句話,他隱隱感覺,這張畫的用筆,似乎比範溪真跡還好一些。
沒想到那個不起眼的年輕人竟恐怖如斯,這樣的用筆,隻怕美院最富盛名的老教授,在鼎盛時期也未必能達到如此水平!
他究竟是何人?
年紀輕輕就到了這種境界,若是再過上幾十年,豈不會成為全國首屈一指的大畫家?
助教不知道的是,周林畫到這種程度,可是經過成百上千年的練習,這是他的基本功,但也是他最高的成就,一旦脫離了稿子,讓周林自己創作的話,那就隻有抓瞎一途,完全就沒了章法,再給他一百年,估計還是這樣的水平,難以提高。
在繪畫上缺乏創造力,這是周林的短板,可能唯一讓他驕傲的是,他可以做到學什麼像什麼,當然這也給他帶來了巨大的好處--造假!
周林無法做到像其他造假人那樣舉一反三,用名家的手法創作新的構圖,用來冒充名家真跡,他隻能完全照搬原作進行臨摹。
但好在他自己有大量藏品,把自己的藏品臨摹一遍賣出去,隻要手中真跡不流出,那就誰也發現不了。
當然如果彆人手中有他感興趣的畫作,若是對方不肯相讓,周林隻需看上幾眼,回去就能臨摹出來,然後找機會再去掉包,那麼真跡就到了自己手裡。
他在自己每一幅臨摹的作品中,都加了暗記,這樣才能辨認出哪張是真的那張是假的,因為他畫的實在是太像了,經常會連自己都分辨不出來。
國家博物館的那張《行旅圖》也是他的仿品,當然不會是像鹿笙兒想的在博物館中掉的包,而是早一千年前,範溪畫完不久,就被他給換走了。
其實範溪當時也有察覺,隻是看仿品可能效果更好,他又跟周林關係不錯,同時周林經常給他提供高質量的繪畫材料,甚至連畫《行旅圖》用的絹和毛筆墨條,都是周林提供的,他也隻好睜隻眼閉隻眼,隻當什麼都不知道。
助教可不會相信國家博物館那張藏品會是周林畫的贗品,他認為周林畫的再好,終究不是原作,便提示鹿笙兒,臨摹學習還是需要按照原作的路子走,怎能跟著臨摹的作品臨習?
因此還是想讓鹿笙兒使用自己那幅昂貴的複製品,甚至同意將複製品留下來幾天,而不是每天拿過來再帶回去。
隻是這個時候他是不敢再提複製品價值多少,人家一張仿品就花了五十萬,還不說其他物品的價格。
鹿笙兒已經對博物館那張藏品起了輕視之心,當然就更加看不上複製品了,何況複製品製作的即使再精美,還是無法和手繪的效果相比。
周林那張作品一掛上牆,便撲麵而來一股雄渾的氣勢,兩廂比較,明顯不同,手繪的作品更有靈魂。
鹿笙兒認為,周林那家夥人雖然不怎麼地,畫畫還是有兩下子,賣的東西也算靠譜,臨摹的話還是用他畫的《行旅圖》保險一些。
見鹿笙兒堅持用周林的臨摹稿,助教也是很無奈,旁邊的男同學趁機提出借他的複製品用,助教極不情願,但想到有此由頭,便有借口天天來教室,於是忍痛答應下來。
鋪上五十萬買的絹,研了價值三十萬的小墨頭,泡開千年古筆,鹿笙兒便重新開始臨摹《行旅圖》,不時有好事同學湊過來,看那價值萬金的繪畫材料,然後去和彆人嘀咕:鹿笙兒買的東西都是新的,她肯定是上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