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點多的時候,張偉教授來了。
隨他來的除了趙晴以及眾位師兄之外,還跟著幾家報社和電視台的記者。
此外還有兩名文物部門的專家和四位考古工作人員。
加起來足有二十多人,浩浩蕩蕩的湧入山坡上這個不足一百平方的平台。
張教授和兩位專家仔細觀察研究了發掘出的石柱和人類骸骨,接著便開始接受記者的采訪。
這兩天挖掘出的青銅窮奇已經上了熱搜,讓張教授小小火了一把。
在接受采訪時,他那曆經風霜的黢黑麵容發著興奮的紅光。
記者們采訪完張教授,又采訪跟隨而來的文物專家,接著又采訪趙晴,之後還有那些師兄。
就連江琴和葛麗麗也被記者問了幾句。
可憐陳玉梁範劍等人,賣力的揮舞著鋤頭和鐵鍬,卻沒有一個記者找他們詢問。
反倒還被張教授批評了幾句。
說他們的工作不規範,動作過於粗野,而且刨出來的土沒敲碎過篩就倒下山坡,這樣做很不專業。
不到十一點,張教授和兩位專家帶著記者呼啦啦又下了山,說是在鎮上訂好了餐館,請大家一起吃頓午飯。
趙晴和兩位年紀較長的師兄跟著一起去了。
這兩位師兄是張教授的研究生,跟趙晴和張偉的關係走的比較近。
其他師兄都留了下來,此外文物部門的四名考古人員也沒走,同師兄們一起在主坑裡挖掘。
班長主動去跟這幾位考古人員攀談,李誌也湊過去,掏出一包華子讓煙。
範劍見記者都已離開,扔下手中的鐵掀,溜達到周林身邊,不滿的說道:“明明是咱們發現的石柱,教授和趙老師在記者麵前一句都沒提。”
周林用力的刨著地,道:“你還想讓記者采訪?”
“你不想麼?”範劍反問。
“不想。”周林道。
範劍一想,剛才這家夥好像不知躲到了哪去,似乎還真不願意不小心被記者拍到,歎息道:“你們有錢人都愛低調,看不上這種露臉的機會,可我不一樣啊,我要是能上一回報紙或者電視,我家祖墳上都能冒青煙,族譜上也要記一筆呢!”
“這麼牛嗶?”
周林放下鋤頭,想了想道:“要是讓你上一回電影,你家祖墳會不會燒著了?”
“必須呀,衝天大火,澆都澆不滅的那種。”範劍道。
“行,回頭給你個群演的角色,讓你家祖墳著一次火。”周林笑了。
“啥意思,你認識影視劇組的人?”範劍疑惑的問道。
“算是吧,回頭問一下,看看有沒有合適你的角色,先說好啊,沒有片酬。”周林道。
範劍頓時興奮了,“不要錢,隻要能讓我上電影,我請你吃飯。”
“飯就不吃了,折現吧。”
“要點臉不,你那麼有錢,還惦記我這點兒錢。”
快中午的時候,班長陳玉梁主動承擔起了做飯的工作。
考慮到有文物部門的人員,這家夥居然把同學們準備晚上吃火鍋的羊肉卷刨出來了一盒,還用了一顆大白菜,做了滿滿兩大鍋羊肉熗鍋麵。
彆說,味道還真不錯,眾人吃的是交口稱讚。
一位年紀稍大的考古人員吃了兩碗,忍不住誇道:“小陳,有你這手藝,咱們在野外考古可就不受罪了,乾脆,等你們實習結束彆走了,留下來給大夥兒做飯。”
他們這幾個文物部門的考古人員,因為鎮墓獸和石柱以及人畜殉葬的發現,從今天開始也參與到張教授的考古項目中,還不知道要在野外呆多久。
因此倒真希望陳玉梁留下來,每天給大夥兒做飯。
而其他幾位師兄一聽,也都熱情的對班長發出邀請。
如果陳玉梁肯留下,他們中隻需出三個人在山上值班就可以了,大家至少可以輪流下山休息。
至於陳玉梁,肯定是沒有輪換的機會,誰讓他是新生呢。
陳玉梁的父親就是文博係統的人,他又在博物館乾過兩年臨時工,當然知道他們挽留自己的目的,但還是痛快的答應下來。
隻不過臨近期末,很多課程都要結束,麵臨著各科的考試和答辯,因此他最多隻能待到下周三。
即便如此也讓眾師兄高興不已。
隨即幾位師兄又開始忽悠周林等人,希望他們也留下來。
特彆是周林和張大壯,這兩個家夥乾起活來跟牲口一樣,一人能頂好幾個。
考古現場還有很多地方需要挖土,有了他倆,大家能省不少力氣。
至於江琴和葛麗麗,那就隨緣了,她們留下來也不可能住山上值班,同時也乾不了力氣活。
但若不走的話,至少也能養眼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