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科爾黛斯的話有沒有什麼特彆的意味,這也不是周培毅現在可以考慮的話題。他住進了拉提夏研究院為輪班人員安排的普通酒店裡的普通房間,而雅各布與科爾黛斯住進的則是豪華套房。隻能說,包吃包住亦有差距。
周培毅走進房間,這是要比阿克隆號上的房間要簡單樸素的小客房,隻有一些基本的設施,並沒有多餘的裝飾和各種符合科研基地身份的高科技小配件。如果非要找一點特色,在走廊拐角的地方布置了一個供住客祈禱的角落,用小小的神像和象征世界樹的枝葉包裹起了神龕。
周培毅坐在房間裡唯一的大型家具,單人床邊,按照科爾黛斯的指導,先搜尋了一遍房間裡的各種探測器。不像車廂裡隨處可見各式各樣的探測器、攝像頭和錄音孔,看來這個普通的房間,和自己這名普通的住客,並不值得如此大張旗鼓。
不過出於穩健考量,周培毅還是從行李箱中拿出師姐特製的各式各樣偽裝成房間小陳設的信號乾擾器,均勻地擺放在房間的各個角落,自己則展開了能力,確保萬無一失。
保證了絕對的安全,周培毅拿出了隨身機。這台葉子送給他的特製隨身機,附贈了一個近乎沒有上限的銀行卡餘額,幫助他與萊昂內爾家族建立了初步的信任關係,也在給師姐製作假身份的部分發揮了作用。但是,它一直沒有發揮本來的作用:和葉子建立聯係。
兩個多月以來,周培毅不斷用兩人商量好的方法給葉子發送訊息,但都是石沉大海。讓周培毅不禁懷疑自己經受了一次史無前例的異世界仙人跳。
他再給葉子發了一張帶卡通文字的表情包,用上麵的卡通角色表示自己的狀態,用文字裡的火星文寫出自己到了梅薩基地。相信神教的那些情報人員實在是看不懂這種獨產於地球的秘密溝通方式。
好的,聯係不到葉子。周培毅歎口氣,想起了師姐給自己布置的支線任務:多走走,接觸一下那些在梅薩基地混日子的無能貴族,從他們口中翹一些關於神跡的密辛。
橋豆麻袋,和我們一列車一起到梅薩基地的,不是正好有個紈絝子弟嗎那個似乎迷戀於師姐美貌的米特羅先生
周培毅不禁露出一抹壞笑,計上心頭。
另一邊,科爾黛斯也正在為雅各布老爺子整理布置著豪華的套間。事實上,雖然這間房間奢華高貴,陳設了非常名貴的藝術品,配套了非常齊全的各式裝置,甚至還有一套星空圖吊頂和瀑布雨簾,老爺子卻隻能感受到渾身的不自在。
雅各布老爺子歪著肩膀,拄著拐杖,先是在窗邊的沙發上坐下,像坐進了棉花糖一樣陷了進去,就馬上站起。然後又拍了拍巨大的雙人床,試了試軟硬度,又露出一臉的不滿意。最後,他像是帶著最後的希望,摸了摸床上一看就像饅頭一樣軟的枕頭,最終臉上的表情變成了絕望。
“咳咳,那個,黛絲,你有沒有把我在彆墅的那些家什也帶過來。”
聽著老師輕聲的懇求,科爾黛斯一笑。她一邊收拾著房間裡的陳設,將信號乾擾一個一個擺放好,一邊帶著戲謔的口吻說:“沒有,老爺。您呢,還是好好適應一下梅薩基地的同僚為您精心準備的這些名貴的家具。”
雅各布麵露難色,又捏了一下枕頭。這軟綿綿的質感實在是讓他不能接受。他不禁又問:“這裡有賣枕頭的店鋪嗎或者叫搬運機器人從拉提夏城把我的枕頭和床墊運過來吧。”
科爾黛斯看著一臉懇切的老師,沒有繼續戲弄他。她走到床邊,在床墊的位置找到了一個控製器,一邊操作一邊說:“老爺,現在市麵上的床墊都是壓縮空氣,利用內部壓力改變外部材料柔軟度的設計。所以是可以調節軟硬的。至於枕頭和座椅,我帶了您常用的一套。”
雅各布瞬間大為寬慰,他看了看角落裡的幾個大行李箱,這幾個東西,還挺能裝啊!
他重新試了試被科爾黛斯調整過軟硬度的床墊,頗為滿意,馬上坐到了床邊,繼續看著科爾黛斯一個人在房間裡忙碌。
不得不說,豪華套房裡的探測器真是不少,科爾黛斯忙碌了好一陣。雅各布一邊乾看著幫不上忙,一邊不敢出聲。兩人名義上是主仆,但實際上,這位唯一的女性弟子非常強勢,在生活中說一不二。
科爾黛斯終於完成了自己的安全檢查,站直了身子在房間環顧一周,說道:“還行,梅薩基地的安保措施倒是嚴密,但他們使用的探測器型號太老舊了。現在黑市上比較流行的探測器,是科學城新研發的型號。據說是因為新一代神子橫空出世,讓布置在他附近的大部分探測器直接失效,才緊急研發出來的。”
以科學城和聖城的關係,估計研發出來並不是針對神子特殊而強大的能力,而是利用神子的宣傳效應來騙黑市裡那些間諜經費的吧雅各布想到。
但是提到了神子,讓雅各布不禁想到了周培毅。他問道:“你把安排和馬丁說好了嗎”
科爾黛斯點點頭,回答說:“讓他做了他比較擅長的事情,和那些在基地裡遊手好閒的紈絝子弟打好關係。他現在的身份太低了,我們沒辦法把他帶進神跡的深處。當然,我也不能。”
馬丁這個小鬼,確實適合和魚龍混雜的紈絝子弟們打好關係,探聽消息。雅各布點著頭,又關心地看著科爾黛斯,問道:“你呢重新回到這裡,有沒有什麼特彆的感覺”
科爾黛斯看著雅各布老父親一樣的表情,搖了搖頭:“如果您是說,能力是不是因為來到了梅薩基地有所進步,那並沒有。”
“你的童年,有一半的時間是在這裡,在梅薩基地。”雅各布看著她,注意著科爾黛斯的表情,“沒什麼想說的嗎”
科爾黛斯笑著,略帶譏諷地說:“和婆婆鬨僵關係的是您,不是我。我現在還經常和婆婆保持聯係的。而且,如果不是受了傷,我之前優先選擇的緊急避險去處,也是婆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