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貓急不可耐地搶過了棒棒糖,負責為它發聲的那個聲音顯然是有些無奈於這隻貓的失態。同樣,它也困惑於為什麼一向高冷的這隻貓今天會如此急不可耐。
等到這隻花貓享受完了棒棒糖,聲音才再次響起:“理貝爾先生喵,我們沒有什麼問題要問您的喵。”
理貝爾自顧自地從旁邊拿過來一個放貓罐頭的貨架,把上麵的罐頭騰到了桌子上,當做馬紮一般坐了下去,平淡地說道:“我知道,我這個身份是你們幫我辦理的。貓屋的生意當然也擴展到了阿卡瓦烏波。所以你們覺得對我知根知底,我最重要的把柄握在你們手裡,對嗎”
花貓一下子緊張了起來,尾巴也稍稍炸了起來,警覺地退後了一點,像是聲音主人的情緒傳遞到了它的身上。它張著嘴,發出的聲音卻是人聲:“你確實是個非常聰明的人呢喵,理貝爾喵。”
理貝爾伸出一隻手,對花貓表達著友好,另一隻手則揮舞著一根新的沒有拆封的棒棒糖,帶著微笑說著:“我的夥伴,也就是替我辦身份的那個家夥,其實並沒有把我的底細告訴你們。我現在這個身份呢,也並不是無可替代的什麼人。隻要我接手萊昂內爾家族的走私生意,與那位公爵夫人完成合作,無論我的身份是什麼,我都會獲得我此刻最迫切需要的東西,地位。”
他停下了逗貓的動作,在花貓放下防備前遞上了第二根棒棒糖,然後接著說道:“所以如果您,和您幕後的那些老板們,想要用我並非理貝爾這件事情來要挾我,要求我成為各位的提線木偶,我想那也不會如願。相反,我倒是很有興趣配合各位的要求,隻要我們的利益不會產生衝突。”
看著桌子上肆意玩耍的花貓,理貝爾對看著這裡的那個看不見的聲音說道:“現在,您是不是變得有問題要問我了呢”
花貓沒有再被聲音主人的情緒所影響,肆意地吸吮著貓咪棒棒糖。片刻沉默之後,聲音再次響起,但是聽起來頻率卻高了一些:“理貝爾,喵還是說,叫您馬丁您更喜歡呢”
理貝爾聽著這個哪怕經過了變音也非常溫柔舒適的嗓音,仔細琢磨著這位新聲音的身份,回答說:“無論哪一個都是我,所以您叫我什麼都可以。”
“那還是叫您理貝爾吧,喵。”新聲音的主人顯然並不適應這種非要在句子裡加個喵的說話方式,“您確實是個有趣的人,也難怪索菲亞會專門為了您停留在阿卡瓦烏波那麼久。”
周培毅很喜歡這個新聲音敞亮的聊天方式,也不再偽裝成輕浮的貴族,用自己的本音說道:“我和索菲亞小姐也不算多麼熟悉,而且因為一些意外,我們現在也斷了聯係。”
溫柔的聲音說:“很抱歉,理貝爾先生,喵。事實上,我也無法經常聯係到索菲亞。所以我並不能幫您與索菲亞建立聯係喵。”
周培毅本就對這件事不抱什麼希望,所以也沒有太失望。他接著說:“既然我要取代克洛萊昂內爾在拉提夏城的地位,當然也要繼承他在貓屋的位置。”
新聲音讚歎而欣賞地說道:“沒錯,如果您沒有異議呢,您會繼承克洛先生在貓屋的權限,這是您在這一係列布局中獲勝的獎勵。同時,也請您適時完成貓屋給您布置的任務喵。”
如果我有異議呢周培毅沒有抬杠,而是問道:“那麼貓屋希望我現在完成一些什麼任務呢”
新聲音輕笑了一聲,哪怕經過了變聲,也聽上去自然而優雅:“您如此智慧,應該早就猜到了喵,理貝爾先生。我們貓屋這邊,希望您可以參與,甚至是主導拉提夏對卡爾德前線的援助生意。”
周培毅點點頭,果然在公爵夫人找到自己的時候,自己就已經成為了貓屋主人心目中更適合的合夥人。如果貓屋主人本可以幫助克洛萊昂內爾來與自己爭鬥的話,他們又能提供多少幫助呢
周培毅此刻沒有細想下去,他問道:“我當然可以參與雷奧費雷思公爵夫人倡議的這項活動之中,但是以我現在的聲望與實力,實在想不出可以成為項目主導的道路。這,可能需要貓屋的幫助。”
“在您需要幫助的時候,貓屋自然不會袖手旁觀,喵。”聲音接著傳來,“當然,貓屋的幫助不會是免費的午餐,您所付出的辛苦也不會被我等無視。我們願意相信平等的交換,互惠互利,才是我們合作的基石呢,喵。”
這是一個足夠高情商又足夠公平的回答,所以周培毅也不會再把話題糾結於回報,他說道:“當然,我也期待著非常愉快的合作。”
隨後那個聲音繼續用優雅的語調說:“為了表達我們貓屋的誠意呢,您之後需要的一些情報,我們會整理好送到您的手裡,喵。其中,我們自作主張地搜集了一些有關雷奧費雷思公爵夫人的情報,包括您可能感興趣的那杯紅茶與這位夫人的來曆,希望能幫助您更好地完成我們的合作呢,喵。”
周培毅點點頭,看著已經吃飽睡覺的貓貓,聽著不斷傳來的聲音,暫時放棄了探知清楚這套工作模式的原理。他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外套,上麵不知道何時已經落上了不少貓毛,然後說道:“既然如此,我就靜候貓屋的情報了。實在抱歉,今天我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和您的聊天很愉快,告辭。”
他從桌子上拿起一根貓用棒棒糖,放進口袋裡,等著交給科爾黛斯心愛的小獅子貓,便轉身朝門外走去。
這時,那個優雅的聲音再次響起:“您多少已經猜到了我們代表哪一方陣營了嗎,理貝爾先生在未來的道路上,我們是您的朋友嗎”
周培毅稍稍停下了腳步,回答說:“不,我猜不到,代表貓屋的女士。至於未來的事情,誰又說得準呢像我這樣的小人物,隻不過是在時代的洪流裡尋找可以庇護自身性命的一片葉子罷了。”
隨後他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貓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