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已經越來越近,靠著城市建設維持四季如春的士普雷當然是感受不到溫度的改變。但在城市建設並不算完備的東卡爾德,逐漸好轉的天氣仍然讓這裡的市民感受到了自然的偉力。晱
再次來到邊境城市的周培毅,依然隻帶了科爾黛斯。
“托爾梅斯小姐是個有趣的人,她的生活像機械般規律。”在前往目的地的路上,科爾黛斯久違地與周培毅閒聊了起來。
“在我看來,你們的生活都像是上了發條的鬨鐘一樣規律。”
被一起諷刺的科爾黛斯並沒有感受到冒犯,她自己也覺得這個形容詞不錯,暗自記下來之後,說道:“我們並不相同。我喜歡計劃,在寫好計劃之後,如果可以,就會按照計劃中的時間表安排自己的日程。作為老爺您的女仆,這也是我的一項職責。”
“師姐您不要取笑了。”周培毅顯然是有些慚愧,自己一直在驅使這位出身高貴的同門師姐作為自己的女仆。
好在科爾黛斯並不覺得這是一種委屈,她說道:“女仆的身份非常方便,我很喜歡。當然,由你來擔任拋頭露麵的角色也是比較合適的安排。”
周培毅本身並不喜歡拋頭露麵,如果可以,他想擔任在幕後暗暗操控一切的那種陰險角色。不過,現實並不允許他做選擇。他不喜歡出席社交場合,不喜歡自己的照片出現在新聞裡,也不喜歡用複雜麻煩的社交辭令與隱晦委婉的語言與其他人交往。好在目前為止,他做的不錯。晱
“托爾梅斯小姐哪裡讓師姐感覺有趣了”他問道。
“她會在某幾個特定的時間,做一些特定的事情。比如每天早上六點,無論是拉提夏時間還是卡爾德時間,她都會禱告。”
“這似乎是很正常的事情。”周培毅並不相信伊洛波的神,但科爾黛斯與雅各布先生名義上都是信徒。即便是他們,也會在每日早餐食用食品膠囊之前,進行一個簡單的、儀式化的禱告。
科爾黛斯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她有些不一樣。如果她六點鐘要禱告,直到五點五十九分之前,她都是非常正常的。但是,隻要六點鐘一到,無論她之前在做什麼,她都會立即停下,然後在原地開始禱告。就像,就像......”
“就像是設定好的程序一樣。”周培毅大概明白了這個所謂的“有趣”,在他的觀察中,托爾梅斯小姐顯然是有些奇怪的舉止,“師姐,你和她聊過一些私人的事情嗎她會說自己的個人生活嗎”
“完全不會。與其說她是一個像你這樣‘注重**’的人,不如說,她像是一張白紙。她這二十多年的人生裡麵,完全沒有父母、家族等等元素,所有的一切,都隻有一個人,她那位心心念念的公爵夫人。”
周培毅聽到了公爵夫人的稱呼,又想到了那個美得讓人膽戰心驚的女人,那個女人曼妙的身姿、美妙的嗓音和極致魅惑的表情與話語,都讓他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好在,公爵夫人並不願意再進一步對他施加魅力。這位深諳人性,尤其是深諳男人需求的女人,似乎非常拒絕與周培毅這位親密的合作夥伴更加親密。晱
“我之後會再注意一些托爾梅斯。”周培毅在東卡爾德的街道上呼出一口熱氣,升騰成白色的煙霧,飄散而去。在他麵前,正是此行的目的地。
“我們到了。”周培毅一邊說,一邊在科爾黛斯的幫助下稍稍整理了一番穿著與儀表。天氣還冷,所以他穿了非常昂貴的毛皮風衣,也戴了海龍皮質的禮帽。
今天的目的地,是一家位於東卡爾德街道的餐廳。如果說東卡爾德的城市,有什麼一眼就能與其他城市區分開的特征的話,那麼就是這裡的市民區與貴族區並沒有非常明顯的邊界。拉提夏城會用一圈一圈的城牆將市民區、富人區與貴族精準分離,阿卡瓦烏波則會用一條長長的毒河區分上城區與下城區,但在東卡爾德的大部分城市,都沒有這樣的分隔。隻有城牆邊緣處的城堡,屬於管理這裡的封地大貴族。
也許正因為如此,東卡爾德的城市裡都沒有什麼貴族出沒,也沒有太多專門招待貴族的餐廳。這一間餐廳,也是如此。
女仆科爾黛斯為自己的老爺打開餐廳大門,門上的風鈴發出叮鈴叮鈴的鬨響。已經被整個包下的餐廳裡沒有任何其他客人,就連本來屬於這間餐廳的服務人員也已經被替換。這裡的所有人都穿著黑色的製服,經典的卡爾德長相,身材高大,五官棱角分明。
隻有在餐廳的最中間,周培毅看到了自己會麵的對象。一個男人,一個留著精心修剪的絡腮胡子的中年男人就坐在餐廳中間的餐桌邊。
他圍著白色的餐巾,用刀叉非常熟練地切割著餐盤裡的香腸。香腸是這家店的特色,也是整個東卡爾德的主要食物。男人一邊切割,一邊大快朵頤,精巧地避免了弄臟自己心愛的胡子。晱
周培毅在門口處被穿著黑製服的男人們簡單搜身,允許他們用探測器在自己身上戳來戳去。然後,得到放行的他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交給女仆,獨自走到了餐廳中央,男人所在的餐桌旁邊,輕聲坐下。
“我太餓了,太餓了。”男人一邊說,一邊並沒有停下進食的動作,“請原諒我的無禮,理貝爾先生,我推薦您也試試這份套餐。”
他稍稍抬起眼睛,與周培毅短暫的目光對視,然後繼續說道:“大部分卡爾德的香腸,都是用食品工廠的豚肉殘渣製作的。這一家不一樣,他們在城外有一處非常原始的養殖場,用古老的方法從頭培育每一隻肉食用的動物。當然,當然,不合規矩,違反了很多很多法律。但是,非常美味。”
周培毅點點頭,向一邊充當侍者的黑衣男示意自己也要一份,然後說道:“憑您享受的模樣,這份美食我也不得不嘗。巴登大人。”
留著漂亮胡子的巴登先生似乎結束了這一階段的用餐,用餐巾小心翼翼地擦了擦嘴,保持著胡子的整潔,然後終於正視向周培毅:“理貝爾先生,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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