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培毅聽從了雷奧費雷思公爵夫人的建議,給出了自己的誠意。
“哇!實在是太慷慨了!理貝爾先生!”
拉特蘭聖城的主祭,一向是聖城與拉提夏王國之間友好關係的紐帶。那些居住在拉提夏城的貴族們,常常會與他親近,以此彰顯拉提夏與聖城堅不可摧的同盟和自己身為信徒的虔誠。
饒是如此,也鮮少有貴族給出如此大份額的敬獻。傳聞中理貝爾先生在卡爾德賺了很多很多錢,足以讓他從落魄貴族邁入拉提夏豪族的錢,現在看來,傳聞非虛啊。
將整個萊昂內爾家族分割、出賣的周培毅,借花獻佛,將這一部分資產全部送給了這座就坐落在拉提夏城邊的聖城。正是因為他早早將這些資產轉移、贈送給聖城,才能安然允許王國保衛局清算萊昂內爾家族的黑道成分。
現在,敬獻者獲得了大貴族才能得到的禮遇,周培毅見到了拉特蘭聖城的其中一位主祭奧爾巴,與他單獨會麵。
周培毅的視線掃過護衛奧爾巴主祭的聖衛軍統領德爾帕因,在拉提夏都頗有名氣的鮮花騎士,將自己虔誠、尊敬而純淨的目光投射到老主祭奧爾巴身上,俯身恭敬地說道:“這一切不過是我應該做的事情。”
奧爾巴主祭多年與貴族接觸,當然不是什麼呆板之人。他很清楚,無事不登三寶殿,沒有什麼利益驅使,這位理貝爾先生也不會如此慷慨。
他帶領著這位“半個貴族”一起走在拉特蘭聖城的花園中,親切地說:“神不會放棄任何一位信徒,聖城也不會虧待您這樣慷慨的敬獻者。”
而周培毅則謙卑地推讓說:“我是戴罪之人,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贖罪。為您,為聖城,為神與諸天的信徒做得越多,越能讓我的內心得到平靜。”
奧爾巴主祭點點頭,微笑中更帶了幾分深意:“您的過去我有所耳聞,彼時彼刻,不同於此時此刻。不過我很好奇,您曾經在雅各布先生座下學習,甚至有傳聞說,您是雅各布先生僅存的繼承人,您為什麼會心向我聖城呢”
“家師不是得到了聖城的邀請,到薩克塔烏波聖城作為特邀學者了嗎”周培毅的笑容中看不出任何的不滿,“也許,家師在過去一些時間,用錯誤的言語表達了一些不正確的觀點,但那並不代表現在,也不代表我本人。在我的家鄉有一句話,識時務者為俊傑。”
“識時務者為俊傑,識時務者為俊傑,不錯,不錯。”
奧爾巴主祭讚賞著理貝爾的說法,接著說:“我們拉特蘭聖城接受您的慷慨解囊,也願意為您內心的平靜提供一個港灣。但是,理貝爾先生,開誠布公地講,您希望得到我們什麼樣的幫助呢”
周培毅跟著主祭的步伐,從拉特蘭的花園走到了拉特蘭的藏書閣門口,便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看看聖城的館藏。當然,是您與聖城諸位認為可以給我公開的部分藏書。”
“這當然不是問題,拉特蘭聖城的大部分藏書都對所有迷途的羔羊開放,我們希望這些前輩先賢的知識可以指引信徒的道路。”奧爾巴主祭停下了腳步,剛剛好站在了藏書室的門口,“這就足夠了麼”
周培毅也停下腳步,臉上的笑容依然那麼虔誠、純真。他說道:“足夠了,主祭大人。或許您認為,我的這些敬獻是希望得到您的支持,或者說,我是希望以您為跳板,與阿爾芒公爵建立友誼。那您可就誤會我了。我的這份敬獻,非常純潔,隻是為了我自己內心的平靜。”
“哦您的內心到底需要什麼樣的平靜呢”奧爾巴問道。
周培毅答道:“前些天,我見到了一位來自東伊洛波的您的,嗯,同行。作為聖城的信徒,我接受了騎士團麾下的神職人員聆聽我的懺悔。這讓我心神不寧。”
“您所說的,一定是雷奧費雷思公爵宅邸附近的那間禮拜堂吧。”奧爾巴主祭對於自己地盤範圍內的小偷小摸非常清楚。
周培毅笑了笑,接著說:“就在昨天,我在參加一場宴會的時候,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主祭大人。如您所知,我現在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和雷奧費雷思公爵夫人,產生了一些小衝突。我們之間的矛盾,非常私人。不過呢,我聽說有人想要將戰爭擴大。也許,我是說也許,有人想要用這件事情作為由頭,攻擊在拉提夏飽負盛名的各位貴族大人,這是我十分不願意看到的,相信您也一樣。”
聖城在拉提夏勢大,這並不是一朝一夕的成果。多年來拉提夏王國的貴族們以虔誠自居,用聖城的正統來對抗雷哥蘭都的敵人們,已經是一種傳統。正因為如此,才會有越來越多的拉提夏地方貴族,希望引入神教騎士團的勢力來對抗聖城與大貴族千年不變的聯合。
聖城深知,拉特蘭聖城深知,作為外來者,聖城的存在一直是各大王國臥榻邊的威脅。與王國的友好一定不能真正觸及到諸位國王的軟肋,因此,伊什娜與雷奧費雷思公爵夫人的聯合,也是他們有意放縱。
現在,哈迪這樣的人希望將理貝爾與雷奧費雷思公爵夫人的衝突擴大,將火勢燒到阿爾芒公爵甚至是拉特蘭聖城的身上,這當然是聖城不願意看到的。
於是奧爾巴會意地說:“聖城不會因為您的這些個人原因,清算我們從東伊洛波遠道而來的同行。聖城與騎士團雖然有著諸多分歧,但我們本質都是神仆,沒有你死我活的仇恨。您的這份格局與虔誠,我看到了。”
周培毅笑著回應說:“對您的寬允,我感激不儘。接下來,我有一些私事,還請您聽一聽我的小小訴求。”
“您但講無妨。”
兩個已經達成共識的人,在拉特蘭聖城的藏書館門口笑著,而在他們身後護衛著的鮮花騎士德爾帕因依舊麵無表情,堅定地站在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