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赫蘭注視著周培毅獨自走向五公裡外的方向,隨著他越走越遠,一團濃鬱的霧氣突然從平靜的地麵上升起,讓原本就難以被探查到的周培毅仿佛人間蒸發。
瓦赫蘭不由得皺起眉頭,握緊了剛剛周培毅交給自己的傳訊器。
沒有震動,周培毅認為沒有問題。
在霧氣中,周培毅仔細探查著身邊的能量。紛亂的場能仿佛在狂風中隨風而動的飄帶,無比鮮豔顯眼,卻又難以捕捉軌跡。這種複雜的場能環境,居然很像是神跡的模樣。
難道說,場能強大到一定程度,會在這種表現上殊途同歸嗎?
周培毅沒有時間去細想,瓦赫蘭看到的那個身影,似乎就在眼前,在霧氣中那個模糊的身形,越來越清晰越來越近。
“你好啊。”
隨著這一聲問候,彌漫平原之上的霧氣,複雜的場能,不斷流動著的能量,和空氣中如同白噪音一樣吵鬨的聲音,同時戛然而止,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斯維爾德熟悉的泥土香氣,潮濕的氣氛,安靜的森林,和平靜的大地。
還真是會營造氛圍。周培毅想到。
隨著霧氣的消失,他也終於看到了這位讓瓦赫蘭都感到忌憚的不速之客。那位矮個子的騎士,並不是成年人的樣子。他的眼睛很大,和頭發一樣顏色很深,臉上還帶著嬰兒一般的肥潤,完全就是孩童的模樣。
他穿著製式非常古老的皮甲,為了保暖,在其上又披上了一件毛皮披風。這套非常複古的裝扮,就仿佛孩子穿著大人的行頭,裝成成熟的模樣。在他身後,有一匹相當高大的機械巨馬,和他一樣,在機械結構之上還披著厚厚的毛發。
可他的雙眼裡麵,可不是孩童應該有的銳利。
“我想,以您這聰明才智,就算我不開口自我介紹,你也能把我的身份猜個**不離十吧?”孩童騎士帶著濃烈威脅意味地冷笑著說。
“不需要多少聰明才智,也能猜到您是神教騎士團的大人。”周培毅報以非常誠懇的微笑,“不過,如果可以的話,您還是自我介紹一下比較好。”
孩童騎士皺了一下眉頭,很不喜歡自己的威脅被人看輕。
他打量著周培毅的模樣,目光轉移到他的臉上,那裡通過偏折光線來偽造出的麵目,對於一般人和孱弱的能力者而言,幾乎是完美的偽裝,但對於強大的能力者而言,這就是欲蓋彌彰。
孩童騎士看著眼前這張臉,低沉著完全不符合臉龐的聲音說:“馬丁,理貝爾,羅拉德,波將金。你用了很多很多名字,沒有一個身份真實屬於你。麵對我,應該是你先報上真實的姓名。”
周培毅保持著微笑,直視著比自己矮上一頭的騎士,說道:“您對我的過去很是了解,您對我的現狀也有不少研究。不過,我這裡出於善意,給您一點小小的忠告。在此時,此刻,就算我想要告訴您我真實的身份,向您展示我真實的樣貌,我也不認為,您承受得起。”
他沒有高昂著頭,沒有用威儀的語氣,也沒有使用什麼嚴肅的措辭,但聽上去,他的話語中存在著真實的威脅,不容置疑。
孩童騎士抬起頭,有些不可置信地問:“你在說什麼?你是認為我的身份和能力承受不起這真相背後的威脅,還是說,你在告訴我,如果我知道了真相,你就會對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