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館的反方向,潘諾亞國賓館的另一邊,有一家非常普通的麵包房。
現在的時間並不是麵包房營業的時間,商鋪的門已經緊閉,門外已經掛上了打烊的牌子,裡麵的燈光也已經全部關閉。
但在麵包房的後門,裡麵的麵包師傅還在忙碌。現在,他們就要為明天的生意提前準備,直到淩晨,都會一直忙於新鮮麵包的烘焙。
周培毅今天晚上的第二場會麵,就安排在這裡。
他像是穿行過無人的廣場,忙碌著的烘焙師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沒有人為他引路,也沒有人阻止他向前走。直到他從後門走到了這家麵包房的前廳,走到他們為常客準備的享受麵包與鮮奶的小小餐吧。
隨著他走進,餐吧裡昏黃色的感應燈被打開,一位老人就坐在暗處,靜靜等待著周培毅到來。
“我不是來殺你的,海耶先生。”
周培毅脫下帽子,放在一邊的桌子上。然後他拉來一把靠背椅,坐到潘諾亞老刺客,子彈工匠海耶的對麵。
“我還以為時隔一年之後,你終於決定要滅口。”老人語氣平淡地喝著自己裝在小錫罐裡的酒,“還沒有人發現你才是刺殺拉提夏公主的主謀嗎?”
周培毅笑了笑:“不要用這種會引來誤會的說法,海耶先生。我是導演了一場在拉提夏刺殺拉提夏公主的鬨劇,沒有任何人因為我的劇本失去性命。”
海耶放下小酒瓶,臉上有微微的醉意,這讓他的臉紅光滿麵。
“你的孫子呢,那位叫西摩爾的年輕人?”周培毅問,“過了這麼久,他多多少少也應該有些手藝的精進了吧?”
“他不在潘諾亞,他不在你能找到他的地方,理貝爾先生。”
“隻要他不用那種子彈,傷害某個我不希望被傷害的人,我也不會對他有什麼興趣。”周培毅冷淡地說。
海耶看著麵前同樣在陰影中的年輕人,坐得正了一些。
“你的呼吸,比一年前平穩很多,那個時候我已經無法從你身上感受到場能了。”海耶說,“現在,我所有用來探查你的能量,都會像被一個無底洞吸走一般,再也不受我的控製。”
“為什麼要這麼在意我的事情,海耶先生?把我當成無能力者,你會輕鬆很多。”
海耶再次拿起酒瓶,還沒有入口。他的口音很重,所以說得很慢:“我已經老了,理貝爾先生,很老很老了。我經曆過很多事情,比如潘諾亞的內戰,比如羅曼尼地下世界的屠殺,雖然,這些故事在你看來都是小打小鬨。”
“豐富的人生經曆是寶貴的財富,但過分的好奇隻會遭來災禍。”
“你不喜歡被人窺探秘密,我見過的很多大人物,都像你這樣,理貝爾。”海耶喝下一口酒,酒精對他身體帶來的損耗,似乎比對他精神的慰藉更多一些。
“我是個注重**的人,海耶先生。”
“神秘會帶來猜測,你要知道,猜測往往會遠離現實。”海耶笑了笑,“理貝爾先生,你在東伊洛波,比你想象中更有名。”
周培毅挑起眉毛:“這還真是......沒想到的事情。”
“你殺了化名科蘇特的馬加什,他是潘諾亞的貴族。我想你肯定知道,他是‘被迫’墮落到和黑道為伍的。”海耶說,“他是潘諾亞貴族與地下世界的中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