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猿?”
“是青萍山的那一隻雪猿!”
莫晚雲的眼睛重新煥發出前所未有的神彩,她的手觸在菩提樹影前,一眨也不眨,在苦苦的期待著什麼。
一炷香過去。
兩炷香過去。
莫晚雲凝站在原地,她的身影漸漸清冷孤寂,眼中的神光也漸漸暗淡了下去。
但她繼續癡癡的等著。
時間在月影之中溜走。
殿外杵著長生杖的老媼也默默站了一會,最後輕咳一聲,緩緩走進來:“以菩提樹檢測血脈的法子是眠月國月族的那位戰神發明的,當年他統率百萬修士下玄界,身死道消,其功法和傳承落在玄界並不奇怪。丫頭,我知道你在等待什麼,但很遺憾,任何出生在神棄之地的人族,都不會擁有高貴的血脈,這是他的命運,也是所有人的命運,所以,你心心念念的那個人是不會出現的。”
莫晚雲咬唇不說話。
依舊癡癡的看著菩提樹影。
直到菩提樹影漸漸消散,她依舊站在那,月光照在她身上,身影被拉長,投影在冰冷的玉柱上。
老媼杵杖在旁,好一會,她才輕歎一聲:“在漫長的歲月之中,兩情相悅終究是記憶裡最不足為道的一個點罷了,你要明白,你們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了,這話並非是我無情要拆散你們,實在是有人設下了禁忌天塹,自古以來,天淵難躍,情海最深。長情並不能讓人有超凡飛渡之能呀,孩子。”
“不,並不是這樣的。”
莫晚雲緩緩轉過臉,兩滴清淚奪眶而出,她盈盈跪倒,拜道:“太虛,就算天無際,海無邊,我心不移,餘生若不能來見我,那我踏遍虛空十界,也要回去見他,世人心中的神明拋棄了他,我卻萬萬不能。”
“那從明天起,你就跟在我身邊修行吧,有朝一日,你有我這本事,便也算道路不艱了,隻是我這紅塵大道,從來未有幾人曆練而成,但願你是個被幸運眷顧的孩子。”老媼拄杖出殿,留下倩影泣零。
山外幾重山。
老媼站在山巔之上吹冷風。
一道身影蒼蒼而來,拜道:“姐姐。”
“神行還是不願回來嗎?”
“他還沒攢夠贖罪錢,他還說,這些年一直在等一個人。”
老者雙手抱懷,他的身在山巔,神比山高。
薑家兩位太虛,就那麼站在臨崖邊,其容貌有九分相似,隻是一人垂垂老者,一人垂垂老媼。
“算了,神行不回來,自然有他的道理。”
老媼神色釋然。
一旁老者雙手藏袖抱在身前:“姐姐今日心情不錯?定是那丫頭肯拜你為師了吧,那丫頭心底何等善良,心中裝著少年郎,姐姐何忍欺騙?”
“你何必明知故問?既然那丫頭舍不得那少年郎,你且幫他一幫,替他遮掩一下被剝離封印的血脈尊骨,今日菩提寶相在三千世界閃耀,必然震動寰宇……古佛已經心有懷疑了。”
“姐姐放心,我來時已經施加了手段,在我之下,必然無人可以察覺,在我之上,也最多有那幾位老家夥會揣測,但下界之事,他們向來是不管的,可姐姐若是動了私心想要把那少年郎的血骨還於體,隻怕是很難……”
“我何時動過這等心思?且看看吧,他能以凡人之軀走到哪一步,那丫頭矢誌不渝的男子,恐怕就連第一層天都未必能夠闖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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