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得到真相,誠如我們這些人今日死了,也不會有人告訴你,顧餘生,你說得對,也許我等才是真正被上蒼拋棄的人。
可時至今日,我等又真正做錯了嗎?
沒有!
身為修行者,一代代的人卻隻能在囚籠裡掙紮,耗儘壽元,被人垂釣靈魂,憑什麼仙人就可以遨遊天下,予求予區,我們難道就隻能任人宰割?
這世上過去不止一個顧白,今後也不止你顧餘生。
隻要有一線通往大千世界的希望,即便是如今日這般是他人設下的陰謀,我等依舊會去嘗試。
你若要問你的父親那些年究竟做錯了什麼?
本座可以告訴你。
並不是當年他得罪了上蒼而被我等遷怒,我等的骨頭也不是那麼的軟,難道做人非得卑躬屈膝給人當狗嗎?
誰也不願意!
數千年以來,小玄界斬殺所謂的仙人還少嗎?
不計其數!
可誰又曾遷怒於誰?
偏偏怪罪於你的父親顧白?
因為他戳穿了一個可以向往大世界的夢。”
方天正說話間,情緒也漸漸有些失控,他一步步朝顧餘生走來:“小玄界的寒風吹向人間,遍地是苦難,吹打得彆人,難道就吹打不得你顧餘生?”
“這世界多腥風血雨,如果可以,誰不想過平靜的生活?”
“現在,厄難已至人間,唯有你是幸運的,如此,上蒼還不夠對你厚愛?”
顧餘生的臉上漸漸泛起一絲複雜,可他從腰間取出一把木劍,凝目細觀,說道:“那不是上蒼對我的厚愛,是父母為子之計遠,你們可以不說當年的真相,但我顧餘生會一直查下去,天上的神也好,仙也罷,都無法阻止我。
你們以我之劍,斬斷了我最後的善良,你們該有的命運審判,也會如期地降臨,我會靜靜的看著。”
顧餘生將手木劍握在掌間,縱身一躍,回到原來的位置,拽著寶瓶的手,繼續向遠處走去。
天地間的魂線越來越明亮,更多的人被魂線垂釣,掙紮著,慘叫著,哀嚎著,痛哭著。
同一時間,大地深處的灰色迷霧隨風湧動,不斷地侵蝕現實世界,那一具具失去靈魂的肉身對灰界死去的靈魂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即便生前肉身強大之輩,靈魂在脫離肉身後,肉身一沾染灰色的氣息,立時化作一架驕架白骨。
那些死去的靈魂,則在吞噬了肉身血氣之後,從無形變為有形,濁濁日如血,大暗黑天。
世界的末日和崩壞。
正急劇的放大。
不斷掙紮著魂線垂釣的強者,雖然能獲得一時的安全,可麵對灰暗世界的侵襲,如同另外一場災難。
“小玄界……要完了嗎?”
不少隱者皆悲涼,他們多是長壽之人,他們曆經的歲月,本身就是一部時間的曆史。
“嗬哈哈,所謂的瓊樓仙會,原來是上界修行者的狂歡,我等的葬身宴。”一位老者神色悲涼,世間的紛爭,從來都是選擇獨善其身。
“是啊,到頭來,還是一枕黃粱,終將化為一抔黃土,這世間的紛紛擾擾,誰人畫上休止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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